眼神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再次把目光垂了下来。
是的,她并没有阻止对方,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阻止了这个女人,那么陈扬走也不会走得安心的。
很快,这个女人,眼中噙着热泪,缓缓的把手里的那捧白色的雏菊放到旁边,然后浑身颤抖着,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拨开已经被鲜花覆盖着的棺面。
可等她把棺面的花都拨开后,突然间如同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似的,两只手使劲的抓住棺材侧面的透明浮卡,似乎想要打开这具硕大的水晶棺,同时,嘴里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人呢?陈扬他人呢?他人在哪里?你们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个用来凭吊逝者的神圣地方,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无疑是对逝者极大的不尊重。
一时间,原本安静肃穆的立刻就变得有些哄乱起来。
水晶棺旁,除了陈若男之外,其他人都离得甚远。离得最近的也就只有陈扬的几个堂弟堂妹了,他们本来是负责帮陈若男看着场子的,这时一看到有人捣乱,二话不说,立马就冲了上来,从左右把这个捣乱的女人给抓住了,死命的要把她拖出来。
而一直在门口守卫着的安保人员也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从队伍的缝隙中冲了过来。
没错,这个顷刻间把灵堂弄得一团糟的女人正是闵柔。
她前面一直望眼欲穿,千盼万盼等的就是这一刻,可谁知道,等来的却只不过是一面鲜红的党旗以及一套陈扬穿过的西装罢了。
是的,她根本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因此,才会当场失去控制的哭喊起来。
也不知道陈扬的这几个弟妹是不是饭桶,这么多人,这么多双手竟然都拿闵柔一点办法也没有,闵柔的双手死死的抓着那处浮卡,不管他们怎么拉扯,都不肯放开半点。
水晶棺边缘的棱角很锋利,一点一点的把她的掌心给划破了,可她却浑然未觉,仿佛这会儿已经失去了痛觉似的,任凭殷红的鲜血滴滴嗒嗒的滴落在地毯上,滴落在那些白色,黄色的菊花上
霎时间,陈轩等饭桶们全都傻眼了,而陈扬的堂妹陈若兰更是被那些殷红的鲜血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带走!别让她毁掉我哥哥的棺材!”
幸好她刚喊没多久,两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已经全速赶到,三两下就制服了闵柔。
当他们很强硬的把闵柔的双手一点点掰开时,说实话,他们自己都被闵柔那双被鲜血染红的手吓了一大跳。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扛过来的,是什么样的一种信念在支撑着她干这种傻事?
“把那个女人带走,再查一查她是谁?”
陈耀华面沉如水的盯着不远处的水晶棺,头也不回的冷冷吩咐道。他不能允许任何人破坏他儿子的治丧典礼。不管这个女人跟陈扬是什么关系。
旁边立时冒出一个中校,点头应道:“是,参谋长。”
其实也用不着陈参谋长派人去查,很快,场子中央立刻冲进来了数个男同志,他们急急忙忙的向陈若男抱歉了一声,然后试图从武警战士手里把闵柔救出来,武警战士当然不会答应,而是板着脸把闹事者给拖了出去。
闵柔没有反抗,甚至连哭泣都止住了,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陈若男手里捧着的那个大幅相框,直到消失在了大厅的尽头。
她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自己也能像陈若男那样捧着相框,守候在陈扬身旁,哪怕只有一秒钟时间也好。可她却知道,自己不会像别人那么幸福,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
这个突发事件来得快,结束得也很快。
现场秩序很快便恢复了,算起来不过才不到一分钟,若不是水晶棺上留下了许多血渍,几乎让人产生刚才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搔乱的错觉。
而整个过程中,陈若男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闵柔一眼。直到闵柔被带走后,她才从荷包里摸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走近两步,轻轻擦拭起了水晶棺上染上的那点点滴滴殷红的血渍。
两个工作人员本来还想干这活的,但看到这一幕,立刻识趣的退下了。
不远处,已经退回到主席台的叶城面容清冷的朝旁边人知会了一声:“小王,你去跟张参谋说一声,让他立刻把人交给我。”
“好的,书记。”
小王应完,立刻转身按老板吩咐去办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