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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夜晚,长安城的气氛还像之前每个夜晚一样,自从太子李亨突然发神经被制止后,长安城就一直笼罩在这种喧闹的平静中。
每天都有官员被抄家,内卫所在的花宅一到晚上便灯火通明。
然而,太子党保持沉默,李党没有动作,徐党在大的方向上支持甚至怂恿皇帝大刀阔斧,而已经被打残的陈.希烈就连小弟都是新收的,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就在朝堂的几大势力还算大体稳定的时候,各大世家却已经开始在背后重新选择代言人。
联合、排挤、分配、取舍,类似的商谈每天都不曾停止,伴随着争吵和谩骂,一些团体被打散,一些新的团体又随之出现。
斗争是权力场的主旋律,浮沉了数百、上千年的家族早就习惯了这种血雨腥风的日子。
所有人都知道,大规模的洗牌即将开始,但没有一人能肯定那波最汹涌的浪潮又会在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席卷而来。
每日里,这座城市里,每一个有资格落子的棋手和每一颗有资格被当成棋子的人都在努力用自己的方式挣扎着。
情绪,就这样一点点酝酿着。
那些已经被拿下的官员、家族愤怒着、恐惧着,一些不曾绝望的人依旧在尽最后的努力,背叛、依附,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在生死线上徘徊。
而结果未定的那些人则在侥幸的忐忑中惶惶不安,心坚志定者还在坚守,希望能够再看清一点之后再做抉择。
偌大的长安城,就像一只正在不断添药的火药桶,等待着那颗微弱的火星……
皇城内,今日值守的右相李林甫忍着剧痛处理完所有公务,钱益将药煎好后端了过来。
李林甫接过药碗,抬头看着钱益。
“药方是单独开的,大部分药是从府里的药房抓的,剩下几味分别用不同的方子在不同的药房买来……”钱益露出一丝苦笑:“何况这方子也只能止痛!”
“相爷,还是请个大夫吧!”钱益再次劝道:“可以从扬州请,我认识一个比较熟的名医擅治头疾,不如……”
“再说吧!”李林甫喝了药,放下药碗便问钱益:“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钱益随即开始汇报:“崔家的大人来了,不过像是不打算出面,事情都交给崔乘风这个小辈……”
“齐家的老太爷也来了!眼下还只接触了几家将门,本家那边的文官势力像是还在观望……”
“太原王家、范阳卢家、荥阳郑家、清河崔家也都来了人,七宗五姓算是全凑齐了!”钱益笑笑,继续说道:“陇西李家和赵郡李家态度暧昧,可能是圣上已经做出过许诺,其余五家还是想要原来的份额……”
“太子那里这些天都很安静,徐相正忙着给圣上擦屁股,陈相倒是最活跃,借着科举主考的位置大肆招兵买马,但是摆出了一副事事向圣上请示的姿态。”钱益想了想,还是说道:“还有件事,是今天下午从虢国夫人府上传出来的,说是圣上似乎对虢国夫人起了心思,贵妃娘娘大为恼怒!”
“哦?”李林甫皱了皱眉,喃喃道:“圣上难道想敲打杨玉环?”
“有这个可能!”钱益接话道:“前些天高总管深夜出宫,就是因为贵妃娘娘惹恼了圣上……”
“这些都是小事!”李林甫只在脑中过了片刻,便又问道:“将门呢?长安轮守的禁军有没有异动?”
说到底,文官们的争斗都比较温和,奈何前些天太子李亨坏了规矩,军方势力也被搅了进来,弄得局势愈发危险,也更加不可预测。
变数太大了!
“就在刚才,圣上又接连召见了秦家、尉迟家和薛家的人,这些老牌将门虽然式微,但底蕴还在……”钱益试着揣测道:“圣上会不会把宝压在他们身上?”
“程若水刚升了官,这几家怕是也要起来!”
李林甫想了想,微微摇头:“程家能起来,关键在有了钱,这几家穷了几十年,招兵买马哪一样不要花钱?”
“先看看吧!”
钱益点头,凝神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相爷,你说这种不上不下的局势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圣上倒是喜欢这种恩威莫测的气氛,可下面的人已经没心思做事了,再这样拖下去对我们、对朝局都没什么好处……”犹豫片刻,钱益试探道:“要不我们动一下?”
李林甫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还不是时候!”
政事堂里,李林甫没有动手的打算,东宫内,太子李亨却准备开始接触刚才在树林里遇到的那帮少年。
“去把所有关于琉球和许辰这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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