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歇也好,芈梁也好,论资历、论名望、论口才,在朝堂之上都是翘楚。但他们都是楚国权贵,游说各国参与合纵,看似可行,但在短时间内,楚国不想要韩国有所察觉,继而有所防备。他们前往各国的行踪想要保密基本上是不大可能,也就不适合当这次的说客。
苏代在这种情况下成了最好的选择,前些年的时候,苏代还是楚国的客卿,后来因为年岁已高向楚王请辞,楚王依然厚待之。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苏代的品行决定了他值得楚国的信赖。另外,苏秦死后,苏代往来于诸侯国之间,虽然不如其兄苏秦口若悬河,但也是难得的说客,有许多成功游说的经验。
于是,楚王亲自前往苏代府上,以重金厚禄请苏代出山,苏代感念楚王的知遇之恩,只能出山。但游说秦、赵、齐、燕四国参与合纵之事,绝不是拍板就能轻巧决定的。苏代想要达成楚王的心愿,一定要做周密完全的准备。如果不能在第一次就说服秦、赵、齐、燕四国,以后再来怕是也难以成行。
苏代在离开吴县,一路北上的时候,就反复思量先前往哪个国家。秦、赵、齐、燕四国当中,只要有一国开口愿意对抗韩国,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但如果四国互相张望,盼着对方先举起反韩的大旗,那这个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齐国完全被韩国和大海包围,没有足够的回旋空间,让齐国率先跳出来附和楚国和韩国作对的难度太大,自然被苏代率先否决了。至于秦国,这些年对韩国低眉顺眼,无非是因为韩国太过强大,只要韩国有难,率先背叛韩国、反咬韩国一口的必然是秦国。这样的国家现在和韩国没有太大的冲突,让他放弃现在良好的局面,和韩国死扛也不现实。对秦国,只能以利诱之。
剩下的可供苏代率先游说的也只剩下燕、赵两国。作为此次持续半年多的混战中“受害国”,燕、赵两国都称得上是咎由自取,但他们对韩国的怨念也最大。论对韩国的仇恨,对韩国的忌惮,没有出乎燕、赵两国的。这其中,又以赵国为最。失去了邯郸郡和大半个巨鹿郡,赵国的颜面大失,实力也是骤减。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赵国依然拥有着二十多万精锐,好过燕国的十多万的数量。
苏代因此选择将游说赵国作为最重要的事情,只要赵国被自己说动,燕国和赵国之间的龃龉,完成不能成为阻挠燕国参与合纵的事情。对秦国以利诱之,对齐国恩威并施,这合纵也就成了三分。至于想让合纵真的不是形同虚设,楚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只有让各国看到成功的希望,让各国品味到胜利的快感,合纵才会持续下去。而不是一次小败就分崩离析。
所以在抵达代县后,苏代在城中热闹的地方逛了五天,搜集、打探到足够有用的讯息后,才堂而皇之地向赵王递上了拜帖。是的,向赵王直接送上拜帖,而不是向平原君释放自己的来意。
人是一种复杂而奇怪的动物,先入为主说的就是先听进去的话或先获得的印象可能在头脑中占有主导地位,以后再遇到不同的意见时,或可不容易接受。赵王毕竟年轻气盛,相比较老辣的平原君而言,更容易受到自己的怂恿。苏代可不相信,丢掉邯郸的耻辱年轻的赵王可以轻易放下。
用重金收买了赵王的近臣,苏代很容易就见到了赵王。
赵王显然还没有从败给韩国、失去邯郸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对苏代的兴趣也是有限。所以,当赵王询问起苏代的来意,苏代先声夺人道:“臣有一计,可助王上收复邯郸!”
赵王原本沮丧、兴趣缺乏的脸色立即大变,眉目间多了几分精神,迫不及待地问道:“先生方才说什么?!”
赵王当然听清了苏代的话,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韩国国力已经如此强盛,赵国虽然据有二十多万大军,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赵国如果有希望击败韩国,夺回邯郸,再大的条件赵王也愿意付出。但前段时间自己在朝会上问计于群臣,群臣全都是默然不语,最后还是平原君赵胜开了呛,说此事只能徐徐图之。徐徐图之?!赵王在代县如坐针毡,丢掉邯郸的耻辱一直被赵王记挂在心上,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复邯郸,赵王心里没有底。哪怕自己听从平原君的建议,召集青壮扩建代县,哪怕赵王寄情于山水,四处打猎,也磨灭不了这段耻辱!
“回禀王上,臣方才说,臣有一策可助王上收复邯郸!”苏代再说了一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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