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已至,一场绵绵细雨后温度降了下来,空气中略带凉意。
离开喧闹的街道,史蒂夫踩着地上层层叠叠的斑斓落叶,独自走入一所偏僻的墓园。
这里埋葬着一位可敬的老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他的智慧曾经领先世界数十年,围绕着他的成果发生过无数暗流与斗争,甚至他本人生命也因此断送。虽然他活着的时候没能见到美国队长在欧洲战场上大显身手,却成功的缔造了史蒂夫.罗杰斯这个超级士兵,并把自己的内心的一点光明传承下去。
没有他,就没有美国队长的诞生。
他就是亚伯拉罕.厄斯金,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在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水松之间,史蒂夫找到了博士长眠之地。
没有修饰,也没有墓志铭,只有一座落满灰尘的花岗岩石碑,上面简单镌刻了已故者的名字缩写----据说是为了保密。
其实这太多虑了。
博士无儿无女,家人全都死在德国纳粹手里,所属军团也早已撤销改制,无论生前智慧多么高超,躺在这里的都是一个孤独的灵魂,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只有同样来自那个时代的罗杰斯还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睿智的长者。
蒙蒙雨丝飘落,打湿了史蒂夫的眉毛。
他半跪下去,用纸巾擦拭着碑面上的浮尘,抹去攀附着的蜘蛛网,又从附近的小池塘里打来清水,把墓碑细心擦洗几遍才放下自己特意带来献给亡灵的花。
一支清香的栀子花下面,厄斯金满是皱纹的老脸在泛黄的照片中展露笑颜。
这一刻,仿佛他又活了过来,看着自己最得意的杰作微笑。
史蒂夫轻轻抚摸着照片。思絮漫无边际的游荡着,眼神寂寞沧桑,过了良久才站起身。
然后他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从远处走来。
“埃瑞克?”好久不见,史蒂夫诧异的叫起对方的名字。“你也来看厄斯金博士?”
“不,我第一次听说博士也在这里。祝他安息。”埃瑞克漫步走过来。向博士的墓碑点了点头。“事实上,我来看一位小朋友,他曾经加入过学院,后来在一场火灾中牺牲,再过几天就是他的五周年,我特意来看看他。”
跟着埃瑞克的脚步,史蒂夫一起来到吉米.雷因斯的墓前。这个男孩离博士倒不很远。墓碑打扫得相当洁净,看得出经常有人前来拜访。
美国队长依稀记得报纸上提到过,这是位勇救火灾的男孩,虽然能力极不突出,但是为了拯救被困在险境中的人,不顾劝阻冲进火海,结果导致一场悲剧。
当然他知道事实是另外一回事,这位早熟的男孩本身对自己的族群形成威胁。偏偏又太自作聪明,运气不好反而送了自己的小命。
只是人已经去世了。谁还会追究什么?
看望过吉米,两个人聊着天,慢慢沿着鹅卵石小径离去。
“最近我经常怀念过去的日子,特别是在里海训练营的那段时间。”史蒂夫盯着远方一株被雨淋得垂头丧气的鹅掌楸说道。“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虽然身体很累,但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总有自己的追求……真怀念那段日子。”
“现在呢?”埃瑞克顺口问道。
“现在……”,史蒂夫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我搞不懂什么才是正确的了,你们是一种观点,别人又是另一种意见……在我的印象里,我一直想做正确的事,以前可以全身心的投入,执行命令为国家服务,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渐渐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也许我是老了。”
埃瑞克没有说话,用力拍拍史蒂夫的肩膀,他能理解这位老友的心情。
很多年纪较大的人都和史蒂夫一样,面对迅速变化的形势感到难以适应,当代人如此,罗杰斯这个冰封了七十年才解冻的“老人”也同样。
据神盾局的特工汇报,纽约事件之后有很多失势的前政府高官曾经拜访过他,希望利用美国队长在超级英雄中的号召力,挑起旗帜把权力重新控制到普通人出身的政客手中,但是史蒂夫没有答应,这在变革的最初阶段避免了人类内部一场无谓的战争。
他就像厄斯金临终前拜托过的那样,全心全意的去做一个好人,顾及大局,而不仅仅是一个盲从吩咐的士兵。
作为回报,也是为了缓和矛盾,学院一方在某些无关紧要的领域作出让步,没有步步紧逼,所以现在他们见面仍然可以坐下来喝一杯。
就像所有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尽管他们都无法被酒精麻醉。
随便找了个酒吧,两个人坐在吧台前各要了一大杯啤酒,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知道我最羡慕你哪一点吗?”不经意间史蒂夫问道。
埃瑞克笑着摇摇头。
“我最羡慕你的地方,就是你好像从来没有动摇过,永远都充满了动力,从不为过去发生的事后悔,也不会对未来的道路感到迷惑。”
队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嘈杂的酒吧里仍然相当清晰。
“谢谢,不过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有时面对选择我一样会犹豫。”埃瑞克把杯子放下来,眯着眼睛凝视着对面一盏昏暗的黄色小灯。
“如果我真的像你认为的那么果断的话,墓地里那个男孩可能就不会躺在石板下面了……知道吗,我本来也许能救他,虽然他天生克制我们,不过我可以再试试,但是那时我犹豫了一秒钟,然后一条生命就消失了。”
听到这个秘密,史蒂夫侧头看过去,埃瑞克的眼睛隐没在黑暗中反射着幽幽的光辉。
“你后悔过吗?”队长不禁问道。
“别问我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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