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帝国确实是会转向内政建设。建设至少会维持十五年之久,可能还会进行延长,这一段时间内军方没可能主动去打什么大战。但并不意味着他想让周边的异族有喘息的空档。
将扶苏的封地规划到后世大概是吉尔吉斯坦的地皮上,那是吕哲想让秦封国压制住康居国等等国家。然后又不是那么刺激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的前提下,将帝国的触手伸进中亚。也许……吕哲还有想要让秦封国尽力驱逐匈奴,至少是冒顿匈奴向西的意图。
是的,就是驱逐匈奴人向西,帝国军方不止一次想要困住冒顿并进行歼灭,屡次都是遭遇到失败。其实这个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必然的失败,因为冒顿不是头曼,冒顿很清楚草原胡人真正的优势是什么。是高超的机动性,绝不是什么与敌人正面交战。所以,冒顿一直都在避免正面交战,只要冒顿保持不交战的心态,帝国军方最大限度也只是能对冒顿做到重创。
重创冒顿的用处看起来其实也没有过多的作用,除非是能做到将冒顿杀死,不然重创了几次冒顿都会再一次壮大。这与现如今的社会环境有关,大多数的部族基本是没有什么民族观念,更加不存在国家意识,只要冒顿展现出强者该有的气质。有一批拥护他的武力,很快他就又能壮大。
另外,帝国军方与冒顿持续交战。事实上也不是没有损失,并且是随着冒顿越来越了解帝国军队的战法,与冒顿交战的帝国军方的损失也越来越大。
不能一下子打死,反而是持续地在增加对方的“经验”,不止是蒙恬,其实很多军方的将领都开始意识到不能那么做了,所以秦封国的存在又多了一项用处,那便是尽可能地削弱冒顿。
好吧,还是说实话。其实就是太尉署制定的计划中,无法消灭冒顿匈奴。但也不是百分百信任秦封国,那么让双方形成牵制就是最佳的方案。
类似的方案在魏封国身上也有。比如将魏封国的封地设立在后世泰国的地界,但那边着实是没有强一些的部族,因此南洋舰队最近在干的事情就是占领后世越南那一块地皮,用以监督魏封国。
没有人会是纯粹的笨蛋,不管是扶苏还是魏咎,哪怕他们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肯定也会有臣下去告诉他们。
扶苏和魏咎是个什么反应,除了苦笑之外其实也没有太复杂的心思。他们选择带人到外面奋斗,不就是为了不甘愿接受平淡吗?不接受兼并死撑着,亡国被杀几乎是肯定的事情,那么接受吕哲到外面的世界打拼,建立起自己的王国就成了可以选择的道路。
“皇帝也不纯粹是坏心思,比起任何一个君主,他已经能够称得上是仁慈。”冯劫对面的人是蒙恬,他举杯邀饮,然后才继续说道:“监视和监控是必须的,这样一来大家都能放心。至于利用?物品被创造出来是为了利用,不然它就没有被创造和存在的价值,人其实也是一样,有利用价值总比毫无利用价值更使人愉快一些,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与死了有什么区别?那是一种各取所需的方式罢了。”
蒙恬很高兴冯劫……不,应该说是扶苏能抱着这种心态。
只有加入到帝国在军方任职,特别是身处高级将领的职位,才能真正地明白皇帝给世界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不是单指不断在上演的向外开拓,也不是变得越来越富足的社会,是掩藏在这一切之下的那套兵备制度,和一些逐渐在成为主流的思想。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一点,那就是帝国目前在役的兵员多达三百多万,但是估计很少人会明白那并不是最终的数字。很多人只是盯着在役的士兵数量,他们忽视了已经进行了七八年之久的义务操练制度。
蒙恬无意中了解到一些事情,太尉署有进行过统计,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一旦帝国到了需要进行极限动员的时刻,包括男女可武装人数,可用兵源多大恐怖的八百万,而这还是在最低限度维持生产体系的情况下。
当然,蒙恬也知道那不过是一种最大限度的预想,实际上没可能组建多达八百万的军队,哪怕是有那么多的士兵,装备和粮食消耗谁能支持得了?所以太尉署的统计不过是作为一种可持续征召的人数预判。
如果说只是军队强大,很多人会说忽视掉了民心,不止一个人相信“得民心者,得天下”这种论调,但大多数人对于“得民心者,得天下”有另外一层的解读,那就是“民”并非天下所有人,是那些大氏族和大豪绅,根本就没有将底层大众包含进去。
也许也不能说那部分人对“民”的了解错误,真正了解历史的人,肯定是会知道到东汉末年之前,统治阶层眼中的“民”还真的就不包含所有普罗大众,最多只是延伸到寒门……既是有一定程度固有恒产的群体,但绝对没有包括拥有少量田亩的自耕农或是佣农,乃至于是小商人。
也必须是要承认一点,哪怕是秦末历史已经被吕哲改得面目全非了,但固有观念其实还是存在,比如一些阶层完全无视一些群体,然后那些群体也依然认为自己不值得被重视。
“这一个情况正在被不断的完善。”冯劫皱着眉头,说道:“这与教育不断铺开有直接关联,与军方退役人员回到乡中的观念也很大。”
两人是在说什么?是蒙恬建议近可能地招募更多的社会底层,然后才有上面冯劫的那句话。
“皇帝要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是民族和国家,事实上真的在得到成功。”冯劫苦笑连连,说道:“我们前去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是那个地方的教育有铺开,哪怕是愿意跟着走,但是一听到是封国,后面又不乐意了。他们说得比较朴实,能够直接作为帝国的一份子,为什么要隔着一层封国的子民,然后才又是帝国的一份子。”
蒙恬先是愕然,随后却是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