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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他当即飞身闯入殿中,挑开珠帘,大步流星抵至床边。
床榻上被褥叠放得十分整齐,本应安寝的人儿却是不见了!
“我就知道!”
她性子固执,决定的事谁说都不顶用,哪会轻易被他劝服?
“该死。”
拳头气恼地砸向床梁,巨大的力量竟让木床微微颤了颤。
发泄后,夜鸾煌黑着脸飞出主殿,轻功施展到极致,朝着城门的方向前去。
皇都外宽敞的官道上,两匹骏马疾速前行,哒哒的蹄声惊得道路两侧的密林里,群鸟展翅,没一会儿,就将皇都远远甩在了后方。
一夜疾行,第二天天亮时,凤绾衣和南枫已抵达皇都外三十里处。
“大小姐,”南枫摘下水壶递去,吞吞吐吐的问,“这样做真的好吗?”
瞒着北王爷动身回国,他若是晓得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凤绾衣神色一暗,摇头道:“我必须回去。”
“您就不担心,北王爷发现您不在宫里,会亲自来寻你吗?”南枫拧着眉头问。
“大军不日就会抵达边陲,战事一触即发,他非任性之人,应当晓得以大局为重。”这一点,凤绾衣很有信心。短暂的歇息后,两人再度踏上归程,去的却不是永鲁关,而是与宰相府那条密道外芦苇荡相连的永贞河下游,下游处,杂草丛生,几艘废弃的木船停靠在旁侧,经年累月的河水冲刷,船壁又湿又滑,布满
了青苔。
凤绾衣在查探过大河后,调头前往附近的城镇,以重金聘请船夫渡河。早先时候,当地官府曾下令,不许渔民轻易靠近永贞河,但仍有些渔家阳奉阴违,为生计,瞒着官府偷偷在河里做工,打捞活鱼补贴家用,可渔民们的活动区域仅在下游,永贞河全线极长,无人知晓在上
游有着什么。
凤绾衣打听到镇上经验最多的鱼家住所,花了一百两银子,才说服他载自己渡河。
他们是在夜里出发的,临走前,她向南枫耳语几句,命他孤身前往苗疆。
两人就此分道,而她则和渔夫一道,乘船驶向永贞河上游,幸运的是这几日刮的是北风,原本数日的脚程缩短了不少,大河逐渐变得窄小,隐隐能看见前端又高又密的芦苇。
船家小心翼翼地划着木浆,从芦苇丛中驶过。
“船家,靠岸吧。”
“好嘞。”
渔夫选了处好落脚的地儿,驾驶渔船靠岸。
上了岸以后,凤绾衣付清了余下的几十两银子,目送船家离去,等人消失在芦苇荡中,她立马遵循着上次的记忆,拨开芦苇进了密道。
密道荒废多时,自从凤鸿泽锒铛入狱后,再无人进出过,以至密道里充斥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凤绾衣掩住口鼻,取出怀里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晕小心前行。
“啪”
脚尖踢到了一块细小的石头,她猛然想起上次同鸾煌来到这儿时,脚下打滑,不留神崴到脚踝的事儿,忍不住乐了。
他这会儿该发现自个儿偷偷离京的事才对。
下回见到他,可得想个法子让他消气。
凤绾衣一边想,一边抹黑往前走,很快就到达了密道的尽头。
密道另一方连接的是凤府的书房,屋中值钱的字画、摆设,早在凤鸿泽失势时,被朝廷查封带走了,只余下几样简单的家具,房中尘埃遍布,书桌上的砚台甚至挂着白色的蜘蛛网。
曾经门庭若市的丞相府,眼下冷清幽森,与荒宅无异。
凤绾衣没时间缅怀,推开房门,欲出府。
这时,院外忽然有烛光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
她赶忙熄灭火折子,掀开书桌下垂落的桌布,钻进了里边缕空的小空间,躲藏起来。
脚步声渐行渐近,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了木门开启的吱嘎声,还有微弱的光晕透过桌布洒落进来。
这人在找什么?
凤绾衣偷听到翻箱倒柜之声,秀眉一拧,倍感奇怪。
正当她冥思苦想的时候,又有脚步声靠近,然后一道熟悉的声线刺入她的耳膜。
“爹。”
林素柔?
凤绾衣霎时变了脸色,她果然藏在京城!这么说起来,她的失踪必与夜临风有关,而她唤作爹的人,除林荣广外,再无第二人。
这对父女为何深夜来到丞相府?夜临风手里多出的兵马,与他们有无关系?
刹那间,各种猜测浮现在她的脑中。
她偷偷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房中的动静。
“东西找到了吗?”林素柔随手将煤油灯搁到书桌上,压低声音询问。
“哎,能找的地儿为父都找过了,也不晓得凤鸿泽究竟把诏书藏在了什么地方!”林荣广愤然说道,面色阴郁,透着一股狠厉,“没有诏书在手,我们拿什么牵制夜临风?谈什么大计?”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肯定不会放在明处,更不可能离身太远,诏书定在这府宅里。”林素柔说得十分笃定,她跟了凤鸿泽多年,对他的秉性分外了解,“您别着急。”她柔柔劝道:“丞相府总共就这么大,想找出诏书还不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