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誉还要不要了?爹无奈,只能狠下心将这孩子除掉。”
凤绾衣无力的闭上眼,在他心里,有过哪怕一时,将她视做女儿看待吗?
若是有,为何绝口不提?
但凡他前世提点一句,她岂会再倾慕夜临风,也绝不会嫁他为妻。
唇瓣剧烈颤抖着,眼睑幽幽睁开,死死盯着他拽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
这双手上,也染了她和墨儿的血。
他该死!
“爹把这些事告诉你,是不想你再受奸人蒙骗。”凤鸿泽满脸慈爱的感叹道,殊不知,他这副伪善的模样,让凤绾衣恶心得想吐。
“他不仁,休怪女儿不义!”她缄默良久,才狠声说,“此等不忠之徒,怎配做女儿的夫君?他既爱慕妹妹,女儿就成全他!等女儿回宫,便与他和离!”
“这门亲事是得了结,但他在暗中做的这些事,只和离,未免太便宜他了。”凤鸿泽不留余力的煽动着凤绾衣心里的仇恨。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她刚烈,宁折不屈的心性,他最是清楚。
曾经,她有多喜欢夜临风,在得知真相后,就有多恨他!
“那……那女儿该怎么做?”凤绾衣故作六神无主的问道,仿佛将凤鸿泽视作了主心骨。“他为权势迎娶你,咱们就夺了他的权!让他一无所有!”凤鸿泽幽冷的双眸里,迸射出一道古怪的光亮,“只要让他的身世大白于天下,楚国必将陷入内忧外患的乱局!到时候,爹带着你远走高飞,抛下京
城的一切,去往他处,四国的好儿郎数不胜数,不差夜临风一个,往后你若遇着喜欢的,爹做主,为你操办亲事,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儿委屈。”
语气带着丝丝蛊惑,凤绾衣有些意动,迟疑道:“可仅凭我们一家之言,怎能让天下人信服?总不能请太上皇出面,证实此事吧?”
凤鸿泽莞尔一笑:“爹既敢这样说,就有万全的计划。”
他松开手,拍了拍身下脏乱的衣诀,直起身,在凤绾衣耳边说:“证据被爹藏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他低声将地点告诉了凤绾衣,末了,用力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是后宫之主,靠着这个身份,再有证据在手,大可以在背地里煽风点火,搅乱朝堂,爹把底牌全都托付给你了,你不会让爹失望的,对吗?”
凤绾衣绷着脸,抬眸望入他那双精芒闪动的眼眸里,点头道:“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请爹放心。”
“好,这才是爹的好女儿。”凤鸿泽心头大定,幻想着投靠梁国后锦衣玉食,大权在握的日子,他忍不住仰头大笑。
凤绾衣冷冷看着他狂喜的样子,心里最后一丝不忍渐渐散去。
直到现在,他还想把自己当棋子利用?
可笑!
她倒要看看,等希望破裂的那一天,他能不能笑得出来!
晌午,凤绾衣在宫女再三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天牢。
马车驶过街道,飘舞的车帘外,百姓神色凝重地在街上疾行,整个京城的氛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紧绷、压抑。
“停车。”凤绾衣命令道,挑开帘子,向宫女吩咐,“去打听打听,城里出了什么事了。”
“是。”宫女刚欲跳下甲板,还未走近人群,前方宫门的方向就有一列侍卫快马疾行而来。
“皇上有令,命卑职等护送娘娘回宫。”
凤绾衣草草数了下人数,竟有将近三十人,这么大的阵仗,哪像是来接人,更像是在抓捕逃犯呢。
复又联想到城中神色异常的百姓,凤绾衣心里自然而然浮现了一个猜测。
唇瓣一勾,笑道:“那就劳烦诸位大人了。”
马车在众人的前簇后拥中,沿宫门驶入宫廷,在艾青石路上,凤绾衣有见着几名眼生的少年武将,从云霄殿疾步赶往御书房。
这些人她一个也不认得,可他们身着的服饰,却是正四品以上武将的朝服。
“他们有些面生,不像是京城人士,是朝里新晋的官员吗?怎的这般无礼,见到本宫,竟不止步行礼。”凤绾衣挑开车帘,不悦地轻斥道。
骑在马上的伍长干笑一声:“这几位大人常年镇守威海,对宫中的规矩并不熟悉,请娘娘息怒。”
“倒也是情有可原。”凤绾衣释然一笑,没再计较武将的无礼。
回到仁康宫,凤绾衣声称乏了,只留下那名公公在殿中守着火炉,供她取暖,其余人被她支去了殿外。
炉子很快就烧旺了,袅袅白雾从炉鼎里飘出,驱散了殿内肆意的寒气。
凤绾衣轻手轻脚走到桌边,执笔落字。
“把这封信送去春风苑,让他们照信上的安排办事。”公公接过信笺贴身藏好,而后,朝四下扫了一圈,低声在她耳边说:“大小姐,你离宫后,属下打探到一件大事,据宫里人说,早朝时,边境八百里战报送抵京城,包括边关城在内,南边三座城池尽归北王爷之手,宫里人心惶惶,朝臣正齐聚御书房,与夜临风商谈迎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