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如何?这些东西有无异常?”
一名年过半百的太医,磨着药渣子,神情有些惊疑不定。
夜临风豁然起身,攥拳道:“药里有毒?”
“请皇上稍等片刻。”太医放下药碗,挤开了一旁的同僚,将茶盏来回看了看,指头蘸了些茶水,在鼻下一嗅,神色顿时大变。
搁下杯具后,他忙不迭碾碎桂花糕,尝了一口。
“钟老,你也发现了?”早先检查过这两件东西的太医,急声问道,似在向他确定。
老太医满心惊骇,身子一晃,竟咚地匍匐下去。
“皇上,娘娘正是为这三件东西所害!桂花糕里参有夹竹桃叶汁,娘娘服用的安胎药里,有藏红花的粉末,而那茶水里,更是放有麝香。”
‘轰’
一声惊雷在屋中炸响,夜临风心神皆震。
“你……你说什么?”
老太医无力地抬起脑袋,惨笑道:“这三味药投放的分量极少,单单服用其中一种,只会致气血不畅,若发现得及时,尚无大碍,可若三味齐用,且长期服食,身子骨再健朗的人,也扛不住啊。”
“你胡说!”仁康宫的嬷嬷尖声大叫,“娘娘每日的吃食,经过层层检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皇上,奴婢们尽心照料娘娘,绝无半点怠慢,要是茶点里参有堕胎药,奴婢们怎敢拿给娘娘品用?肯定是有人在中途动了手脚,请皇上明察啊。”
“奴婢们是冤枉的,求皇上明鉴。”
八名宫女连哭带嚎地嚷嚷出声,哭成了泪人。
夜临风眯了眯眼,危险的眼神挨个扫过下方的宫女。
这八人,是他安插在仁康宫的眼线,她们是否忠诚,他心里有数,但东西是在仁康宫找着的,若说她们毫不知情,他不信!
“这么多人聚在这儿做什么?”
一道娇柔的声音从御书房外飘来。
夜临风眼皮一抬,就见凤卿卿一身缟素,悠然迈进了屋子。
那刺目的白,让夜临风很是不快。
他知道凤卿卿素来与绾衣有怨,但她这副奔丧的样子未免做得太过!
‘砰’
大手重重拍向龙案。
“放肆!”
凤卿卿笑脸一顿,对上他冰冷的眼神,满腔的畅快、喜悦,霎时浇灭。
“卿卿听说姐姐出事儿了,特意前来探望。”她强装出担忧的样子,可眼中快要溢出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真正的心思。
“你的消息真灵通啊。”夜临风冷笑道,眉宇间浮现了几分狐疑。
宫中对绾衣恨之入骨的人,非她莫属。
这事莫不是与她有关联?
他在怀疑自己?
凤卿卿心口大痛,只觉委屈。
夜临风缓步从众人之间走来,一步步逼近凤卿卿身前。
大手无情遏制住她的下颚。
“唔!”好疼。
凤卿卿闷哼了一声,眼中泛起一层泪花。
“这件事最好不是你干的。”犹如恶魔低语般冷酷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
她吃力地启唇:“不是我……我没有做过……”
夜临风冷冷望入她那双水汽弥漫的黑眸里,指上力道逐渐加重。
凤卿卿哪儿受得了这种苦?当即疼得失去了血色。
“哼。”夜临风漠然松手,看也没看她,转眸望向内侍,“把这些人通通带下去,严加审讯,负责煎药的太医、药童一并拿下。”
“是。”内侍小跑到房外,不一会儿,一批侍卫涌入房中,堵住了不断喊冤的宫女的嘴,连拖带拽,把人带离房间。
一干外人离去后,夜临风的面色仍有些难看,他举步走向内室,却在进屋时停下了步子。
“滚回你的箐竹宫去。”
“临风!”凤卿卿惊声唤道,“你要撵我走?”
“在事情查明前,你给朕乖乖待在寝宫里,哪儿也别去。”夜临风仿若没瞧见她受伤的神情,命令道。
凤卿卿怒指着内室的方向,低吼道:“你要为了她,禁我的足?”
“住嘴。”夜临风蹙眉冷喝,“朕让你回去,你没听见吗?”
“我不。”凤卿卿梗着脖子,倔强的盯着他,“你忘了答应过外公什么?”
她在拿林家压他?
夜临风气急,看着她的眼神里暗藏杀意。
凤绾衣有气无力地躺在床榻上,只一双耳朵高高竖起,偷听着珠帘外的对话。
腹部的剧痛并未缓解,可这点痛,与她心中的畅快相比,算得了什么?
苍白的唇瓣轻轻扬起,笑容里带着些许狡诈。
这次之后,夜临风定会对林家深恶痛绝,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帘外的对持,以夜临风主动示弱告终。
他生生忍下了这口恶气,眼神往内室一瞥,见帐幔内并无动静,这才放心大胆地拥住了凤卿卿的香肩。语气温柔的说:“凤绾衣是朕手里的一枚棋子,朕不能让她有一丁点闪失,你听话,暂且先回去,朕一会儿就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