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亲自拜访商贾府邸,凭着夜临风的口谕,再靠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几名儒商愿向朝廷供应粮食,但绝大多数的商贾仍在迟疑、张望。
凤绾衣在暗中下令,差探子秘密向商贾透露口风,提醒商人们当心朝廷过河拆桥。
一如她所料,犹豫不决的商人联合起来,向朝廷提出,先支付一半银两的建议,惹得夜临风勃然大怒,当天夜里,就将京城最大米铺的老板家眷收监,以此要挟其说服众商人归顺朝廷。
与此同时,齐州战报传至京师,率先抵达齐州境内的援兵,中了敌军的埋伏,五千精兵战败,死伤过半,幸存的两千余人皆被夜鸾煌所俘,齐州宣告失守。
楚国大军连连惨败,更是让观望的商人们心生动摇,再加上朝廷的威胁,民怨悄然在京中弥漫开来。
一封封折子从齐州送抵云霄殿,除援兵战败,第一批补给的粮草,在莲花山中被截,林家水师率领的兵马也于半道,惨遭伏击,伤亡惨重。
“啪”
奏章猛地摔在地上,御书房内,正二品以上八名文武官员纷纷屏住呼吸,用余光偷瞄着龙椅上,一脸盛怒的年少天子。
“夜鸾煌是如何得知我军行军路线的?啊?”夜临风龇目欲裂地问道,“此事唯朝中重臣知晓,他难道有顺风耳不成?”
“皇上,”兵部尚书慌忙出声,力证清白,“兹事体大,微臣绝不敢对外透露消息。”
他一开口,余下的朝臣忙不迭附议,嘴里大喊冤枉。
“不是你们走漏了风声,那会是谁?”夜临风怒问道,布满猜疑的目光一一从诸人脸上扫过。“皇上请息怒,”工部侍郎拱手起身,冷静地劝道,“现在应以前线战事为重,至于追查奸细,可秘密进行,眼下,逆贼夜鸾煌的大军已过齐州,朝廷派去的援军又遭遇埋伏,溃不成军,应即刻再调精兵悍将
赶赴齐州阻挠叛军,切不能让他们趁胜袭击,攻打我楚国城池啊。”
夜临风深深吸了口气,失控的情绪略有些缓和。
“精兵?”他冷冷地讥笑一声,“朕原以为派往支援的是朝中一等一的精锐兵马,可你们自个儿瞧瞧!”
他怒指着地上的奏折:“他们竟连伏兵都打不过,就这些人上了战场,能保城池不破?一帮废物!”
文臣下意识偏头看向一旁面露愤然的新晋武将。
这次率兵的将领,与他们出自同一兵营,是前威海副尉。
武将攥紧拳头,虎目圆瞪,显然气得不轻。
“皇上,末将愿带兵出征,击退敌军。”武将豁然站起身来,毛遂自荐。
他要打一场翻身仗,为威海水师正名!
“你有几成把握?”夜临风拧眉问道,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水师的不信任。
武将憋红了脸,咬牙道:“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不破敌军,永不回朝!”
“好。”
夜临风当即下旨,将麾下所剩的六万兵马拨于他,且将朝廷征收的粮食一并赐下,命其即日启程,迎击叛军。敌军已过齐州,临近楚国腹地——月华城,此城是楚国历年来经济贸易最为繁华的大城,城内有两座粮仓,居民近两万,守城兵马有一万三千人,亦是通往南部边陲及途径各城的要道,一旦攻下月华城,
楚国半壁江山便彻底沦陷。
大军临行前夜,夜临风与众朝臣商议,死守月华城,决不可让叛军夺下此城。
夜半,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夜临风满心烦躁,商谈一夜,他们竟无一人想出退敌的万全之策。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内侍忽然步入殿中,在夜临风耳边耳语一番。
“后宫突发要事,朕先过去看看,一会儿再回来。”
言罢,他抛下了房中的官员孤身离开御书房。
一抹黑影掠过屋檐,如鬼魅一般,悄悄跟了上去。
天蒙蒙亮,仁康宫外把守的两名宫女斜靠着圆柱,歪着脑袋打瞌睡。
黑影无声无息地从宫女身前窜过,灵敏地进入殿中。
“回来了?”
一道清冷的声线从上首飘来,借着窗外投来的朦胧日光,隐约能见着,上方软塌上坐着一个人儿。
南枫摘下了脸上的黑巾,快步走上前去,低声禀报:“小姐,夜临风那边果真在调兵遣将,欲迎击北王爷。”
“援兵有多少?”凤绾衣凝眸问,“又是林家麾下的水师?”
“不错,属下偷听到他们谈话,夜临风赐了六万水师,归入林家将领帐下,天亮后,就要启程。”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这仅是其一。”
其一?
凤绾衣吃了一惊,“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何部署?”
“夜临风在一个时辰前去了箐竹宫,林荣广也在宫殿里。”当时,他躲在瓦檐上,偷窥着殿中动静,亲眼见到了林荣广的身影,“他们想在月华城设下陷阱,伏击北王爷。”
话刚落,殿外突然传来圣驾抵达的高呼声。
“从窗户走。”凤绾衣急声吩咐道。
待南枫翻窗离去,她忙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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