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衣。”夜临风不太情愿,林家势力不如从前,但朝中尚有好些威海旧部任职,真要秉公处置,凤卿卿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而他与林家不仅会生间,更是会撕破脸,成为仇敌。
“皇上想不了了之?”凤绾衣冷着脸又问,神态间流露出些许失望。
而待在凤辇旁的南枫面上更是掠过一丝不忿。
夜临风一脸难色,讪笑道:“这事恐怕另有隐情……”
“是否藏有内情,等臣妾审问过,就能查个清楚。”说罢,她没再多看夜临风一眼,扭头朝大殿行去。
夜临风很是不悦,可想到她痛失孩子,又再遭算计,这份不快立时便消了。
“你们都退下。”
随行的宫人躬身退出院子,只留下十多名侍卫在院外把守。
凤卿卿龇目欲裂地怒视着门前渐行渐近的熟悉身影。
贱人!
喷火的目光隔空射来,凤绾衣嘴角一咧,冲她露出抹得意的笑,一步步迈入殿中。
裙摆自凤卿卿跟前滑过,衣裙上红金相接的凤凰展翅绣纹,犹若一把利剑,刺痛了凤卿卿的眼睛。
这件衣裳应该由她来穿,她才是楚国的皇后!
“妹妹。”一道清浅如风的声线,从上首落下。
翡翠急忙在后边拽了下凤卿卿的衣袍:“小小姐!”
这种时候可不能和凤绾衣翻脸啊。
凤卿卿强忍住想扑上去撕碎她的冲动,心不甘情不愿地行了个叩首礼。
“本宫听说,妹妹意图买通太医,对本宫下毒?”凤绾衣偏着脑袋,巧笑嫣然的问道。
“我没做过!”凤卿卿矢口否认,谋害皇后是弥天大罪,打死她也不能认。
夜临风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凤卿卿不认罪,这事就还有转机。
“没做过?”凤绾衣顿时乐了,意有所指地问,“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宣太医前来问个明白,总不能冤枉了妹妹。”
说着,她转头看向夜临风:“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您要为我做主啊。”凤卿卿泪流满面地哭诉道,神情哀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夜临风看看她,又看看不愿罢休的凤绾衣,牙关一紧,下令道:“宣太医!”
凤卿卿气得身子剧抖,他当真要审查?要用她的命来平息凤绾衣的怒火?
她控诉的眼神,似针芒刺背,夜临风不适地撇开脸,举步走到凤绾衣身边落座,连一个正眼也没往下方抛。
以往他对凤卿卿诸多忍让,享受着她的伺候,可如今,他越看她这副柔弱可人的样子,越觉讨厌。
这女人不知什么叫适可而止吗?一次次触及他的底线,做出些糊涂事,令他蒙羞,现在竟还敢故作委屈?
他冷漠的态度,让凤卿卿的心彻底凉了。
“临风……”
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他啊!
“妹妹,隔墙有耳,你不为着自己的名誉,也得为皇上的名声着想,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便可,何需揭开这块遮羞布呢?”凤绾衣柔声劝诫道。
经她这么一提醒,夜临风方才反应过来。
“你说得对,”若叫旁人听见这亲昵的称呼,他和凤卿卿有染一事,就会坐实了。
想及此,他狠狠瞪了凤卿卿两眼,斥责道:“给朕闭嘴!”
凤卿卿吓得厉害,忙不迭捂住嘴,再不敢随意叫嚷。
太医没一会儿就奉诏来了箐竹宫。
瞥见殿中三堂会审的架势,双腿一软,当场便跪了下去。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凤绾衣漠然启口,“一五一十把事说清楚,倘若你有一个字是假,本宫绝不轻饶。”
“是,是。”太医点头如啄米,面上冷汗涔涔,结结巴巴的把事儿说了一遍。
“微臣所言句句是真,侧妃娘娘赐给微臣的银两,就在微臣的卧房里,皇上和皇后大可差人前去取来。”
凤绾衣莞尔一笑,目光再度投向面如死灰的凤卿卿:“妹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凤卿卿愤愤然瞪着她,眼神像是要吃人。
“不说话,便是承认了?”凤绾衣扬眉轻问。
“是你做的吗?”夜临风怒然起身,“还是有人假借你的名义,自作主张行这不轨之事?”
暗藏深意的视线在翡翠身上扫过。
太医指证的人是她,若能将罪名由她一人独揽,林家和凤绾衣,他就能两不得罪。
凤绾衣不屑地睨着他,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想两者兼得?心可真大啊。
“我……”凤卿卿看了看翡翠,犹豫半响,终是咬着牙说,“我的确不知情,这事是这贱婢一人所为。”
“小小姐!”翡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她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
“闭嘴!”茶盏破空掷来,无情地砸在翡翠的脑门上。
鲜血喷洒而出,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化作一声声凄厉的哀嚎、惨叫。
凤卿卿低着头,毫不理会一旁受伤的婢女。这事得有一个人出来顶罪,为了林家,为了她,只能牺牲翡翠!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