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隐卫异口同声的唤道,面上一片哀求之色。
夜临风攥紧拳头,咬牙说:“去,把皇后带过来,朕要带她一道离开。”
二十一名隐卫一分为三,数人携宫中侍卫,拦截闯宫的新兵,数人留在御书房内,贴身保护夜临风的安危,另外两人则动身赶赴仁康宫。
凤绾衣早已料到夜临风会有此举动,那人比谁都惜命,强敌当前,他岂会选择死守?
是以,她未带一件衣裳,轻装简行跟随隐卫来到御书房同夜临风会晤。
“你随朕来。”
听着越来越近的打斗声,夜临风没功夫详加解释,拽住凤绾衣的胳膊,在八名隐卫的护送下,退出御书房,直奔静安宫而去。
此处是废弃多年的禁宫,夜弘天在世时,已无人问津,常年失修,院中尘埃遍布,门窗更是摇摇欲坠。
夜临风轻手推开房门,径直走向左侧空无一物的白墙,转动壁上灯盏。
“轰隆”
右侧的墙面应声朝内转开,露出一条朝事、昏暗的甬道。
“这里怎会有密道?”凤绾衣靠着隐卫手中的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无人发现,她的云袖下不断有红色的粉末洒落到地上。
夜临风头也不回的说:“静安宫是皇祖父宠妃的宫殿,那人不甘寂寞,偷偷修建了密道,方便情郎入殿幽会,后来,东窗事发,皇祖父一怒之下,将这儿禁封,至今少有人踏足。”
而这密道也因此得以保存下来。
“朕小时候曾听人说起过这桩秘辛。”
凤绾衣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眼还算光洁的石壁。
若真是常年无人进出,密道里应该长满青苔才对。
想必他在逼宫得逞后,就差人打扫过此处,未雨绸缪,早早给自个儿留了条后路。
“今日闯宫的是些什么人?”她佯装不解的问道,用言语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隐卫如实禀报。
“等朕逃出生天,重整旗鼓,朕必要杀回来,手刃逆贼!”夜临风恨极了花无涯,这人就同德妃一样可恨!明明是一家人,却只拿他当外人对待,如今可好,竟还向他挥刀,带兵逼宫!
想及此事,夜临风的面庞变得狰狞起来。
凤绾衣玩味儿地睨着他,杀回来?他有这本事吗?
一行人足足走了近一刻钟,终于到达了密道最深处。
隐卫旋身一闪,从后方飞到最前边,调动内力,运气于掌心,朝天挥出一掌。
“轰!”
封堵密道口的石块被内力击飞,刺目的阳光倾洒进来。
凤绾衣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待刺痛感散去,方才将手交给夜临风,由他抱着自己,爬出洞口。
密道外,是南边宫墙的角落,四周杂草丛生,若不留心,很难发现在草丛中的乱石堆下,藏有一条密道。
远端,隐隐能见着身披甲胄的士兵策马进宫的身影,这儿距离正门甚远,然而,风中依旧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们要往哪儿走?”凤绾衣拧眉问道,眼眸微垂,轻扫过身上的宫衣。
她并未着凤袍,可宫里的锦缎、衣料款式,与坊间大不一样,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夜临风也留意到了她的着装,脸色一沉,忍不住斥责道:“你怎不换上常服?”
他们正在逃命,她居然连衣裳也不换,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我走得匆忙,没顾得上这事。”凤绾衣闷声说,神色三分委屈,七分惭愧。
夜临风忍住火气,戒备的看了看四周。
“眼下想混出城太难,我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等风头过去,再离开此地。”
“可城门已经攻破,城里到处是花无涯的人,咱们上哪儿去找安身之所?”凤绾衣忧心忡忡的问道,话里透着些许急切。
“主子,回王府去吧。”隐卫提议道,“花无涯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主子和夫人藏在王府里。”
“没错,”凤绾衣眼眸大亮,也觉这法子极好,“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夜临风沉吟片刻,同意了这主意。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避开敌军,专挑无人的小道、暗巷走。
街上除一些个受伤倒地的士兵,便只剩下一地尸山血海。
敌军入城后,一路杀进宫中,只留了数千人把守出城的要道,至于街头巷尾,并未命人巡逻、盯梢。
百姓们对夜临风的怨气积存许久,见花无涯率兵攻城,无一人愿走出民居,与守备联手迎敌。
隐卫先行飞进王府的后院,仔细查探过各处,确定安全后,才打开后门,请两人进府。
安南王府的景况与凤绾衣记忆里并无不同,真要寻出些异状,便只有府中不见行踪的家仆了。
夜临风带着她进了前厅,上首的木椅上染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他嫌恶的皱了下眉:“该死的花无涯!”
他落入这步田地,全都是为他所害!
话刚落,一颗石子飞过院子,直逼他眉心而来。
“主子当心!”
隐卫迅速出手,掷出暗器,欲将石子击落。
但石子来势凶猛,力量十足,暗器仅是改变了它飞射的方向,未能化解危机。
石头擦着夜临风的左脸颊嵌进墙面。一道血痕在他脸上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