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白凫似乎感觉到他对自己雪山的经历有些好奇,但又有些焦虑。只好狡言糊弄,“木槿姑姑死后我便成了替罪羊,甘钰搬出县令来全城搜捕我,这一点王爷应该是知道的。”
他不以为然,蹙眉注视着她。显然这样的答案他并不满意。
白凫接过茶置于双手掌心,轻抿一口,悠悠问道:“王爷想知道什么?”
他凑到她身边,亲密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你应该提取了优昙花粉制作骨粉吧?”
白凫瞥了一眼腰间的香囊,没想到他居然是内行?
“王爷识得?”
他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香囊,又缩回,怅然若失地看着烛火,眼睛有些湿润。
“你是雪山的人,冷无香的弟子?”
白凫愕然点头,反问道:“王爷认识家师?”
他沉默不语,要了她的香囊睡眼迷离,躺在床上熟睡,白凫轻触他滚烫的脸颊,想是酒劲上来,所以睡意朦胧。
白凫搬了楠木凳坐在床前,却见他眼角淌着一滴泪。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她知道他有心事,也许是做梦了,优昙花的香味萦绕着,使人如置永生轮回的虚妄之境。
白凫为他拭去泪水,伏在他身边睡着。
拥优昙花香入梦,如拥故人入怀。氤氲清芬的昙花香味卷进记忆深处,他仿佛看到了她蹁跹的身影。
寿康宫,他站在懿仁老太后身边,第一次见到了心动的女孩儿。
她娇嫩的脸蛋如初放的昙花,雪白娇颜浑身带着清静冷淡的气质,好似清丽脱俗的仙女。
寿康宫响起她黄莺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民女苏优昙拜见太后娘娘。”
她彬彬有礼,懿仁老太后看了十分欢喜,年近期颐的懿仁老太后鲜少的亲自去拉她起身,坐到自己身边。
“好孩子,你再和哀家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啊?”懿仁老太后慈蔼地问道。
“民女苏优昙,苏相公的女儿。”她口中的苏相公便是时人对当朝宰相的称呼。
懿仁老太后恍然大悟,“哀家想起来了,你就是八月十五中秋夜里出生的那个女娃娃,都这么大了。”
她笑着看向一旁的卓越,介绍道:“好孩子,他是哀家的孙儿,比你大不了几岁,不过呀辈分却是大的很,你母亲可曾告诉过你?”
她笑道:“祖母年前就说过,纪王称祖母皇姑,与父亲是平辈,民女当以叔父和王君之礼相待。”
“哀家收了你的香囊,十分喜欢,就想着是怎样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家做的,今天见到你果然是个美人胚子,不过优昙这个名字不吉利,昙花一现花开一瞬,不好。”懿仁老太后摇摇头,沉思片刻。
她稚嫩的脸颊有些苦闷不安,因为她生来不吉利,所以父亲才会取这样的名字,家族中人才会对她冷漠无情甚至满怀敌意。
“你姐姐叫舜英,你就叫舜华好不好?”懿仁老太后笑道。
她拱手谢恩,笑语凝噎,叩首谢恩:“多谢太后娘娘赐名!”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她不再是昙花一现的苏优昙,而是颜如舜华的苏舜华——他挚爱的心上人。二十前他的眼眸便紧紧凝视着她,从此再无年少轻狂。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青烛燃烧殆尽,顺王爷给他安排侍寝的婢女迟迟不见他来。
顺王爷来到西厢房,听门外守值的婢女详实叙述后,顺王爷便嘱咐几声,眉开眼笑的离开,并自言自语道,“铁树开花了?嗯,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