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元年,隆冬腊月。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的怪事。
九州易主,女皇继位,这是亘古未有之事。
这一年九州大地大雪纷飞,俗语云:瑞雪兆丰年。来年必定是个丰收之年,这也是生长在九州这片大地之上的百姓所期盼的。
傍晚,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雪终于停了,天边出现淡淡的晚霞。
此刻,在商州一座破旧的道观内,凌九尘抬头望向那端坐在神台之上残破的神像。
世间有无仙神他不知道,但九州这片大地自古至今一直有妖魔横行,鬼怪索命,同时也存在着修仙问道之士。
他所在的无名道观坐落在一座小山上,本早已被荒弃,不过,后来被他的师父占据。
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出现在门口。
“小九,看什么呢?”
这个年逾百岁的老道唤作云虚子,原本是个云游道人,以为人算命,偶尔捉妖驱邪为生,被人称为半仙、仙师。不过,自十六年前便隐居这破道观中,不再远游。
凌九尘转身看着云虚子,好奇问道:“师父,你说这世间有神仙吗?”
凌九尘是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年人,据云虚子所言,他无父无母,十六年前被云游四海的云虚子于郊野捡到,这十六年来,他去的最远的地方便是石川城。
“神仙?”
云虚子视线落向那观内的残破神像,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而后轻笑。
“神仙飘渺无踪,这观内供奉的不过是一堆泥塑,逍遥自在才是真,哪管什么神仙?好了,现在天快黑了,你早些休息,明天随为师下山。”他虽是道士,但并不拜鬼神,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些泥塑之物。
听到云虚子这般说,凌九尘就知道他的酒一定又喝光了,平常只要酒喝光了,云虚子就会拿着算命幡,腰间别个酒葫芦,带着他下山到二十里外的石川城忽悠“肥羊”,赚取酒钱。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的早,很快天便黑了。
屋外寒风呼啸,下着小雪,凌九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睁眼望着黑暗,心中想着事情。
他自小便与常人不同。
记得在七岁那年,他独自跑出山去玩耍,不小心摔了一跤,划破了手掌,霎时间,方圆百里的妖魔鬼怪纷纷向他涌来,遮天蔽日,嚷嚷着要吃他,当时他吓坏了,若非师父发现的早,将那些妖魔鬼怪全部困杀在大阵之内,他早就死了。
至此之后,师父就禁止他触碰尖锐的东西,不让他单独离山。
而且每逢十五午夜时分,他的心脏便会出现异常跳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会无端的升起丝丝狂躁感。
虽然师父说是心魔,是每一个修仙问道之士都会经历的,但他隐隐觉得并非如此简单。
而今天便是十五……
在隔壁的房中,烛光摇曳,云虚子还未睡下,正端坐在桌前研究一个龟甲,这个龟甲上刻满神秘的符文。
在他身后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怪书籍,竹简、玉简、骨简……他的眉头紧皱,这十六年来,他一直研究各种上古符文,创出了许多厉害的秘术,但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他真正想要创造的秘术至今不过是个半成品。
他虽精于术数,但对于自己的命运却无法推算,不过,他还是隐约觉察到自己的命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呼~~
丝丝彻骨寒风吹入屋内,烛火剧烈摇曳,随之熄灭,屋内霎时陷入黑暗。
哧!
黑暗中一道玄奥的符文凭空亮起,这道符文电射向突然出现在屋内的一个狰狞恶鬼,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恶鬼化作一团黑气消散。
“啊——”
隔壁忽然传来惨叫。
“糟糕!”
云虚子一挥衣袖,房门“咯吱”一声打开,身形蹿了出去,刚一蹿出,便见一团鬼气盘旋着落在院中,一个鬼气森森的人显化身形,这人身披黑色斗篷,手持白骨杖,睁着一双森森的血眼死死地盯着他。
“鬼巫!”
云虚子面色凝重。
“不错,正是本座,”那鬼巫眸光怨毒,森然一笑,“嘿嘿,老杂毛,十六年了,你可让我好找啊!上一次你坏我好事,这一次本座要将你剥皮拆骨!”
话音一落,手中的白骨杖涌出磅礴的鬼气,似有无数冤魂厉鬼在鬼气中嘶吼,惊悚无比。
云虚子眼神微凝,沉声道:“鬼术通玄,这些年你竟杀了如此多的无辜之人来修炼鬼术,断不能留你!”
“就凭你,杀!!”
鬼巫挥动白骨杖,一时间,无边鬼气席卷,将云虚子吞没。
轰!
鬼气中忽然绽放万道金光,将鬼气冲散,屋内靠在墙角的算命幡激射而出,落入云虚子的手中,幡上“仙人指路”四个字大亮,下一刻,无名道观所在的小山被一个神秘的阵法笼罩,虚空显化出无数玄奥的符文,将这片天地封禁。
“天罗地网!”
鬼巫脸色阴沉至极。
“鬼巫,今天贫道就让你变成真正的鬼!”
云虚子虽修为没有多高,但于术数、阵法方面的天赋却远超常人,不然以他的这点修为早就死了十七八次了。
鬼巫狞笑:“杀了你,这阵法自破。”
挥动白骨杖,顿时于鬼气中生出两头狰狞的夜叉,这两头夜叉半人高,浑身漆黑如墨,头长犄角,满口獠牙,瞪着碧眼,狰狞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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