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缓慢向前推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攻下商丘、砀山。
待上路攻破沛邑、下路攻破相城,三路齐围彭城。
如果上路的魏卫赵联军不能定期攻下陶邑,那么中线的齐军主力不动,防止冒进被包了饺子。
如果下路的秦韩联军不能定期攻下阳夏和焦城,那么中路的齐军主力也不会攻商丘,还是防止被墨家在内线利用机动优势包围。
如果上下两路都攻的顺利,那么齐军会在上路攻下单父、下路攻破谯城的时候,进军商丘。
各国拿出所有的力量,用一年的时间稳扎稳打,如果一年内能够稳固陶邑、单父、商丘、谯城一线,那么就可以征召全部力量,围攻彭城,一举消灭掉墨家在泗上的根基。
到时候墨家是逃窜到江汉也好、渡江到吴越也罢,至少几十年内就算是安稳了。
当然,也就无法威胁到齐国了,而且各国可以在屠戮掉那些墨化的基层和民众之后,使得齐国可以利用地利独占泗上。
如果上下两路的进攻都不顺利,或者有一路贪功冒进、或是被墨家抓住机会歼灭,那么三路大军立刻回撤,防守大梁、成阳一线,齐军主力回临淄,与墨家长久对峙,尽可能媾和恢复原状。
如果极不顺利,主力被歼,那么各国就听天由命,收拾收拾细软财富,是主动放弃封地权利也好、还是和墨家谈判主动流放到海外也罢,提早准备,免得到时候没办法。
齐国的意见,立刻招致了韩、秦、赵等国的反对。
秦韩问齐国,缘何不是秦韩集结于大梁,而齐军攻下路呢?
下路攻阳夏、相城、符离塞,这一路都是在墨家的内线,而且很容易被切断后勤,沿途更是道路通畅很容易被墨家包围,这是一条绝路,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一条路。
卫国和赵国又问齐国,上路的话,墨家经营了三十年,到处都是要塞、堡垒、新式城防,齐国却让卫赵为主力的联军啃那里,就墨家的守城能力和火药炸药的使用情况,恐怕不要说单父,攻下陶邑就要损失数万。
齐人闻言,冷笑道:“主力皆集于东线,共十余万,可号三十万,尚且畏战不敢。按你们韩人秦人的计划,却让齐人为主力单攻泗上,你们可曾真的将齐人当做盟友?”
“卫赵既认为,攻菏水陶邑沿途的重镇损失惨重,齐人难道就能攻下吗?韩秦既认为劳师远征很容易被善于包抄围歼的墨家抓住机会,齐人难道就不怕吗?”
“墨家势大,各国唯有彻底铲除墨家,使之远遁,方有可能。你们既不愿,无非诸国皆亡,齐又何惧?”
齐人认为韩秦的计划就是在坑齐国,而齐国的计划,本质上其实是真的对诸侯都好。
如果真的要是攻下了彭城,墨家南迁,那么诸侯就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休养生息以为再战。
虽然这个计划也很难——三路大军需要整齐一致,而且一次都不能败,还要有野战击破墨家主力的能力,还得不能贪功冒进、不能故意滞后、不能友军有难不动如山、不能各怀心思……
条件虽多,但至少,还有希望。
可要是按照韩秦的办法去打,那就是等同于东线让墨家猛揍,用整个齐国当祭品,换来韩秦占据南阳兵临江汉。
齐国没有什么国际主义精神,所以不可能用自己当祭品去完成韩秦的宏图大业。
韩秦则认为按照齐国这么打,韩秦劳师远征,然后毛都没有得到,总不能在泗上割出几块飞地作为封邑赏赐给贵族吧?那对韩秦两国的君权根本没有意义。
再说了,照着齐国这么打,纵然南阳的驻楚军团不趁机北进,一旦再给墨家两年时间,等到整合了江汉和南阳……纵然彭城泗上没了,可墨家占据了楚地南阳江汉,那么墨家的压力就全都压在了秦、韩的身上。
况且韩、赵、秦心里都明白,这一战最好的结果,最多也就是复原南阳江汉,把墨家赶回东方。
什么攻破彭城、屠戮泗上之类的事,那就是幻想。
然而韩赵秦明白,齐国自然也明白。
你们都知道攻下彭城是幻想,却让我齐国在东线吸引墨家的主力,你们却在西线攻城略地抢夺人口土地,齐国这算是什么?耗费人力财力、冒着灭国绝祀的风险、冒着临淄革命暴动的可能,为韩秦两国的扩张添砖加瓦?
既是如此,没有诚意,那么大家还谈什么?
想让我齐国出兵做掩护,不是不行,但要拿出诚意来。成阳、廪丘皆割给齐国;卫国改齐为宗主国、魏韩的势力退出卫国、割让桂陵等卫国以西的城邑给齐。
而且齐国不会对墨家宣战,只是以不战而对墨家造成威胁,使墨家不敢轻易攻韩防止被齐国抄后。
齐国只能做到这样了,剩余的,不可能做太多。让齐国在东线和墨家打生打死,韩秦却在南阳占地,想都不要想。既是要死,那就拖着大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