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真是无所不知,这淡巴菰就是那里产,之所以叫此名,就是因为其地有一淡巴女王,已死之后吸了这淡巴菰,立刻就起死回生,此物乃是仙草,但仙草只生于仙山之上,故此只有那里产的淡巴菰才能起死回生。咱们大明目前所售出都是大明产或南洋产,种子虽然一样,但却已经是凡间之物,那药效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南橘北枳之理。”
那人笑着说道。
说完他把烟斗递给九千岁,九千岁跟个老农般拿着旱烟袋,然后他给九千岁点上烟。
九千岁很熟练的吸了一口……
他本来就是烟鬼,这时候烟草本来就是当药材。
“果然似乎有些不同!”
他说道。
“我就说嘛,文言老弟不会骗你的。”
王安说道。
好吧,年轻人是汪文言。
九千岁心满意足的抽着旱烟袋,明显看出表情轻松了许多。
“九千岁,其实大帅此举也是必然,就像刘局长死前所说,大帅此时就是要收买民心,如今山东,河南,北直隶事实上已经反了,山陕两省也是必然,李汶可是北直隶人,麻贵一家也早就想学李成梁。这京城不同于江南,无非也就是顺天永平两府之地,人口少,若不是天津减河挖通后垦荒数十万亩,估计连粮食都不够吃。
就是被包围在北方的。
这时候大帅要想保住京城,必然收买民心,让那些民兵死心塌地。
大帅就是造反起家,打着的旗号就是杀贪官污吏,要不然百姓怎么都发疯一样跟着他,他又岂会让部下捞钱坏了名声?
只是他这好人做了,可苦了您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除了点俸禄之外什么也捞不到,他事成之后坐拥天下,可您这些跟着出生入死的,难道就不能跟着喝口汤,享受一世的荣华富贵?他又不会给别的,虽说南都封爵了,可那爵位就是张废纸,难道还真有人会拿着铁券去塞外开荒?
塞外胡虏答应吗?
他不给万亩良田,又不准捞钱,那将士们跟着他出生入死为何?
更别说还要杀自己兄弟收买民心了?”
汪文言笑着说道。
“唉!”
九千岁很惆怅的叹了口气,然后猛然抽了一下旱烟袋。
“其实九千岁与众位将军还是太老实了,诸位的确对大帅忠心耿耿,就是大帅要用人头收买民心,也会毫不犹豫奉上,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要让大帅明白兄弟们有怨气。
说到底大帅在南都久了,与九千岁您和诸位将军感情淡了,觉得自己有江南百万兵马,北边这些可有可无了,大不了他从南方调兵,看看如今跟着杨彪抓人的不就多数都是他从南都带来的?您和北边这些老兄弟,要是继续这样坐视下去的话,等他带着更多南方兵北上,这里的老兄弟就真该卸磨杀驴了。
小人是个外人,说这些只是对九千岁一片忠心。”
汪文言说道。
九千岁再次狠狠抽了一下旱烟袋。
“大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大帅才带了几千南方兵,就已经在京城杀这些老兄弟了,再过些日子带着几万南方兵过来,还不知道如何对咱们,那时候说不定就换人了。”
王安语重心长的说道。
“都别说了,让我静一静!”
九千岁很暴躁的喝道。
汪文言赶紧向王安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刚走,九千岁就爬了起来,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踱着步子,仿佛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不过汪文言给他带来的正版淡巴菰明显很有效,他居然已经感觉不出背上的疼痛了。
但他最终还是把在这里伺候他的女儿叫了过来……
原本历史上他发迹时候已经是天启朝,那时候和他女儿早就几十年不见,甚至生死都不知道了,但这时候他进宫没几年,他进宫前女儿就嫁人,如今已经发迹了,当然赶紧找来。不仅是他女儿,还有他哥哥和其他亲人,现在一大堆都在他这里,虽然安插到公社肯定不敢,但宫里的油水就足够养活这些人,他女儿如今也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
妃嫔见了都得笑脸相迎。
他以最快速度写了些东西,他本人的确过去识字不多,但这些年也学了不少。
“去,给大帅送去,别让任何人知道。”
他说道。
他女儿赶紧拿着信离开。
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九千岁就像全身力气耗尽般,长叹一声又重新倒在床上……
“啊!”
然后他的惨叫声响彻九千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