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抓住再说,但要说当前线军官就夸张了,那是会死人的,而这种参谋职位无疑是最合适的。
然后一个个守备司的赞画们都是这种世家子。
一个个都是志气豪迈,自认为有经天纬地之才,以扫清天下,恢复大明朗朗乾坤为己任,现在议事会的投降路线,无疑对他们是极大刺激,那些老朽们压抑下的熊熊怒火终于爆发了……
“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这帮老朽昏了头,居然信那妖孽,当年那些投降后被刁民诬告抄家的士绅血还未干,他们居然还信杨丰,交出军队之后,杨丰刀子落下之时当如何反抗?听应天号令可以,红巾军不入境,常胜军不改编,如此方可考虑!”
苏州守备司赞画侯震旸振臂高喊。
“考虑?我等皆陛下忠臣,如何考虑降贼?”
同僚缪昌期喝道。
“对,我等皆大明忠臣,唯有与那妖人血战到底,山东群贤尚能以血护教,我等坐拥十万精兵,如何束手投降?圣贤弟子,岂能降贼!以血护教,誓死不降!”
最年轻的同僚郭中宁,很有气势的高喊。
……
场面简直可以说群情激奋。
很显然他们已经在这里讨论很久了。
“诸位,如今说这些已无用,议事会一帮老朽,断不会听我等忠言,唯有行非常之事!”
姚希孟说道。
包括钱龙锡在内,一帮人全都看着他。
“兵谏!”
姚希孟很干脆的说道。
“兵谏倒是良策,但我等无法调动兵马,周文岸懦弱无能,惟议事会之命是从,虽然苏州守备司有兵马两万,但若无他的调令,我等无法调动,更何况苏州民团也不听我等,那是袁坤仪指挥,若以我等前往议事会兵谏,恐怕立时就会被守卫拿下。”
缪昌期说道。
其实议事会那些耆老也知道他们都是嘴炮,并不指望他们干什么,苏州守备是周道登,也就是崇祯那个笨蛋大学士……
当然,人家不是笨,人家是装笨的。
伺候崇祯这种主子,就得装笨才能混的久。
他虽然军事才能几乎没有,但作为最核心的苏州守备,对议事会是绝对听话的。
另外苏州一支主要武装就是民团。
这个民团是由耆老之一,当初跟着宋应昌去朝鲜的赞画袁黄指挥,包括太湖的巡逻队,也就是主要负责抓逃户的,这个任务越来越重要,每年有大量不懂事的刁民试图从太湖上过去,到对面红巾军控制区,后者也会派奸细过来煽动良民逃跑。
“那就要看稚文了。”
姚希孟转头看着钱龙锡。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钱龙锡,后者愣了一下。
“稚文,苏州的兵咱们没法调动,但平望的兵却可以。”
姚希孟说道。
“黄履常未必同意。”
钱龙锡摇了摇头。
平望要塞守备是黄承玄,虽然是嘉兴人,但其实是苏州卫籍,虽然是卫籍军户,但其实是儒学世家,而且平望要塞本来就兼顾嘉兴,实际上是嘉兴和苏松合伙防守,苏松嘉三府是一个防区,杭州是单独一个。
“黄履常不同意,但那些蕃兵会不会为我们所用,就要看稚文的本事了,据我所知,稚文才是蕃兵的实际指挥者。”
姚希孟说道。
“你要调蕃兵进苏州兵谏?”
钱龙锡愕然道。
苏州没有蕃兵,主要是议事会觉得让这些家伙进苏州,和苏州的画风不合,或者说容易生事,所以常胜军里面,除了部分葡萄牙军官在各军充当军官,这些可以进入苏州,剩下完全由蕃兵组成的一个旅,这时候就在平望要塞。而钱龙锡作为黄承玄的赞画,主要负责带领他们,因为钱龙锡家族是上海的主要海商,尤其和范礼安等人关系很好,所以带领蕃兵的葡萄牙军官都听他的。
很显然这就是姚希孟把他找来的原因。
这个脑洞让众人都惊呆了,不过紧接着却都振奋起来。
的确,他们可以调蕃兵啊!
他们调动常胜军的确很不容易,那些主要将领都是议事会定的,肯定都听议事会的,同样士兵也是议事会发饷,想让他们对自己老板兵谏几乎不可能,更何况那些士兵本来也愿意投降。
他们怎么可能为了不投降去对议事会兵谏,他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虽然蕃兵也是议事会发饷,但蕃兵因为语言问题,只听平日带领他们的,而且杨丰的条件里面,就包括把所有蕃兵解送南京,虽然不知道他干什么,但却可以用这个哄着这些蕃兵,说投降之后杨丰会杀了他们。实际上不用说杀他们,就说把他们赶回去就可以了,这些家伙对大明视如天堂,把他们赶回去,他们是真会为此拼命抵抗的。
这样就可以了。
至于这种事情的性质……
这个能有什么性质,不过是借兵剿寇而已,日常操作。
“这是承天的意思吧?”
钱龙锡缓缓说道。
他不是傻子。
实际上他是聪明人,姚希孟突然要搞兵谏,要说后面没人鼓动才怪呢!
而姚希孟的死党是他舅舅,也就是弘光朝大学士状元文震孟,这肯定是弘光朝的计划。
“是又如何?”
姚希孟坦然说道。
他用不着隐瞒,他和承天的关系本来就是尽人皆知的。
而且苏松和浙江与承天之间关系,随着皇帝叛逃,本来就又开始靠拢,毕竟不能指望闽粤出兵帮他们,但承天是真正可以帮他们的,至于之前背叛弘光,这个不值一提,政治上的事情,什么背叛不背叛的,都是利益,需要时候暂时分开而已,更何况现在弘光一样也需要浙江和苏松的支持。
“熊飞白的大军确定能东下?”
钱龙锡说道。
“熊飞白三十万大军,已然枕戈以待,方从哲二十万大军,亦可随时南下。”
姚希孟说道。
钱龙锡沉默着,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
“如此,就痛痛快快干一场,铅刀岂无一割之用,更何况十万精兵,数年心血,岂有不战而降者!”
他满怀豪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