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像冯从吾这样的人,他们根本不在乎生死的。
他们是真正的儒生。
他们可以为护教殉道,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当然更不会给别人留什么后路。
要的就是所有士绅跟着他们一起为护教而战。
哪怕一起抄家灭门。
第二天。
“天下大同,儒教昌盛!”
“天下大同,儒教昌盛!”
……
打了鸡血一样的儒生们,一个个峨冠博带,在两旁围观的百姓注目下,浩浩荡荡走向秦王府的棂星门……
“逆贼!”
棂星门上秦王朱宜漶悲愤的怒吼着。
而在他身旁是秦藩的那些宗室,同样一个个面带悲愤,然后还仿佛老祖宗附体般拿着各种武器,在萧墙之上摆出抵抗到底的架势,不过也只有这些宗室里面的青壮了,虽然数量其实也不少,都快奔着一千了,但实际上也就是在做徒劳的挣扎而已。
一群养了两百年的猪而已,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能力,他们又能做什么?
至于属官……
哪有属官了,现在地方官都是议事会推选,谁会给王府推选属官,包括原有的属官也跑光了。
又没人给他们发俸禄,不走留着自己倒贴吗?
至于护卫……
秦藩倒是还有些护卫。
可他们的护卫就是军户啊!
军官带着把地一分,转眼就变成士绅,这难道不香吗?
“太祖高皇帝,你睁眼看看吧,看看这些逆贼!”
朱宜漶仰天悲号。
下一刻棂星门前六门野战炮喷射火焰,在凶猛的炮弹撞击中,木头包铁的城门轰然倒下,紧接着外面等待的新军呐喊着向前。
城墙上那些宗室们带着满腔悲愤用手中各种武器攻击,不过他们绝大多数其实不会使用武器,最多也就是会扔个石头而已,而且也扔不了多远,但他们终究还是抵抗了,也算没辱没他们的老祖宗。
当然,抵抗也终究毫无意义。
新军士兵端着鄂造鸟铳蜂拥而入,后面士兵推着大炮跟进。
城墙上朱宜漶带着宗室们,继续向外扔石头,拿着三眼铳向外开火,俨然人生最后几个小时的崇祯般。
他们的抵抗终于激怒了外面的新军。
虽然三眼铳已经打不动新式铠甲,但从头顶扔下几个砖头,还是很容易砸死人的。
几个士兵毫不客气的举起鸟铳,直接对着城墙上开火,然后三名宗室惨叫着坠落,那些还不是很自信的士兵,纷纷看着带领他们的新军监军辛守恩,毕竟这也是凤子龙孙。秦藩坐镇西安两百年,民间对于他们的畏惧还是有的,这些士兵难免有些放不开,但辛监军坐在那里守着茶桌,只是端起茶杯淡然吹了吹里面的茶水,那些士兵立刻明白过来,紧接着纷纷举起鸟铳,对着萧墙上的凤子龙孙们扣动了扳机。
凤子龙孙们惨叫着坠落。
朱宜漶傻眼了。
萧墙上的凤子龙孙们也傻眼了。
“大王,你这又是何必呢?元老院有令,虽然如今与大明皇帝已非君臣,但大王一族终究也在这里两百年,也是个老邻居,只要老老实实离开,还是允许你们携带些随身财物的,可若是要顽抗到底,那咱们也只能无礼了。”
辛守恩说道。
“尔等皆圣贤弟子,难道这就是圣贤之道?”
朱宜漶悲愤的说道。
“对,这就是圣贤之道,大王祖上以一乞丐起家,享国两百年,福祚如此可谓前无古人,然天命终有尽时,到如今也到头了。我等皆圣贤弟子,知天命终有所归,故此不得已率领三秦百姓自保,以待圣主降世而已,然朱家天命已尽,何得窃据其位?
大王还是老老实实走吧!”
辛守恩说道。
“天下大同,儒教昌盛!”
“天下大同,儒教昌盛!”
……
惠世扬带着那些抽风状态的儒生们继续高喊着。
朱宜漶带着宗室们,在萧墙上忍不住放声大哭,而在他们下面,那些新军士兵依旧源源不断涌入,很快炮声再次响起,那是在轰开王府正门端礼门,而随着这道城门被轰开,镇守西安两百年的秦藩,事实上终结了。
朱宜漶和他的族人,最终哭着走下了萧墙。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
这还缺了别离歌啊,传令下去,给大王放铳送行!”
辛守恩端着茶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