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有兴趣看的,事实上民间对皇权的尊重已经大不如前,红巾军内部在宣扬女皇虚君实相制,南方士绅在宣扬虚君内阁制度,北方士绅在宣扬虚君共和,甚至更激进的直接在宣扬士绅共和制。
总之真龙天子什么的,已经越来越被鄙视。
毕竟形势逼人,继续搞君君臣臣那套的话,无非就是在妖孽和暴君里面选一个。
选哪个?
杨丰这个妖孽还是广州那个暴君。
哪个都不是好东西。
但又不能选别人,选别人就是现在承天诸公的下场。
这样一算要是虚君的话,反而是个不错的选择,唯一的问题就是相权,是杨丰的相国,还是实权内阁,亦或是元老院?
而这些宣传的首要前提,就是得剥去皇帝的神话外衣,所以无论红巾军体系的新学知识分子,还是开始转型的旧知识分子,统统都在向百姓灌输天命理论的虚假和真龙天子说法的荒谬,让他们明白皇帝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这些年那些倒霉的皇帝们,也都在用实际行动证明着他们的说法。
皇权的威严在民间正迅速消失。
“相国,伪承天府尹欧阳东风派族弟欧阳东元前来,说是只要相国赦免欧阳家他们就愿意献城投降。”
一个军官过来禀报。
“把他带过来!”
杨丰说道。
紧接着那军官带着个年轻人走过来给他行礼。
“欧阳东风派你来谈条件?”
杨丰和蔼可亲的说道。
“禀相国,族兄不敢跟相国谈条件,族兄也是被逆党裹挟,过去为官勤勉,对陛下忠心耿耿,但桑梓之地在此,实在无法逃脱逆党控制,故此不得不虚与委蛇,潜伏以待相国王师。如今王师至此自当反正,只是自知有附逆之罪,心中不安,故此遣学生前来,欲求相国赦免,欧阳一族将世代感恩,从此唯相国之命是从。”
后者赶紧卑躬屈膝的说道。
“欧阳栋是你什么人?”
杨丰说道。
“家,家父。”
“啊,真不好意思,之前路过潜江时候,令尊遭到百姓围殴,已经死了。”
“家,家父,这也是乱世难免,与,与相国何干?”
“通情达理,真的通情达理,我这里还有个人,是贵县罪行排名第一的,据说和令尊是姻亲,叫袁国臣,当年带头诬陷张江陵的之一,既然你们两家是姻亲,那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学生岳父。”
欧阳东元几乎是咬着牙,强忍着悲愤说道。
潜江是这一带科举大县,出了好几个科举世家,如欧阳家,李之皞家族,还有刘家,袁家,而袁国臣是目前身份最高的,张居正刚死,身为几乎半个同乡的他就最先参与倒张,之前还主持镇压地方贫民造反,所以这次杨丰到潜江后他立刻被一致检举为头号该炮决的。
“带他去给他岳父送行,至于我对欧阳东风的答复,我想用不着答复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是顾宪成好友,承天东林会会首,难道还指望投降能得到赦免?”
杨丰说道。
旁边士兵哄笑着把欧阳东元拖走。
后者终于忍无可忍……
“妖孽,你这个妖孽!”
他悲愤的吼叫着。
不过杨相国对这个称呼一向都是不介意的,所以很大度的示意那些士兵不用管他。
随便他喊道。
然后在欧阳东元的悲愤怒吼中,他老丈人袁国臣被带过来。
实际上杨丰手中带着十几个被抓的耆老乡贤,原本是计划带到承天,作为炮弹打进去的,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凶残,可现在承天守军已经在逃亡,也就是说用不着进攻了,那就索性在这里射出去。反正现在这里也有无数跟随而来的各地青壮,杨大帅亲征,当然少不了跟随的青壮,实际上新城这个小镇现在聚集了近三十万人。
而大炮早就已经架好,袁国臣紧接着被抬起来,已经认命了的他,目光空洞的看着他女婿。
然后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士兵迅速对折,直接野蛮的塞进大炮。
伴随周围青壮的欢呼声,炮声骤然响起,然后带着硝烟一直飞上百米高空的袁国臣就那么向着汉江砸落。
最终化作一朵不起眼的水花。
而流淌的汉江也在转眼间重新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向着东南流淌。
“回去告诉欧阳东风,顾宪成和高攀龙都在等着他,不要错过和大炮的约会。”
杨丰笑着说道。
倒霉的欧阳东元只能悲愤的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