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吕先生?他当时也在马嵬驿?”
“对,就是他。不过他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他在长安城有府邸么?家中可还有人?”
“有,就在城东,家中还有个小妾尚在。”
“阿部仲麻吕先生是我国的骄傲,我想去他府上拜访一下。”
齐子桓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看着空海和尚这么一个神转折,便将下一步行动目标定为了祭奠老乡。
不过说起阿部仲麻吕,这倒是华夏历史上一个很出名的外国友人。
他是倭国人,天资聪敏,自幼勤奋好学,尤其酷爱汉文学,恰逢当时倭国在大化革新之后,学习唐朝先进文化的热情高涨,于是他在十九岁那年作为遣唐使来到了长安。
来到梦想之地后,他取了个汉名叫晁衡,就学于国子监太学,毕业后正儿八经参加了科举考试,并一举考中进士。之后从九品的左春坊司经局校书做起,历仕玄宗、肃宗、代宗三代皇帝,官至客卿,荣达公爵。
当时他也是文化圈的人,与李白、王维、储光羲等大诗人都相交莫逆,甚至在他唯一一次试图回国却遭遇海难时,李白以为他挂了,还特地写了一首《哭晁卿衡》。
不过他当然没死,而是在海上漂啊漂,一路漂到了东南亚,自大概现在越南的位置上岸,又颠颠回到了长安,然后嘛,就堪堪赶上了安史之乱和杨玉环之死,之后直至终老都未曾回国。
……
三人来到了阿部仲麻吕府邸。
齐子桓有些感慨,这白居易不光诗才出众,导游技能更是满级。
不过没多久,这个感慨便变成了空海和尚不仅佛法高深,更是中老年妇女之友。
阿部仲麻吕的小妾现在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妇,她以前乃是唐女,不过和阿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现在也养成了穿和服说日语的习惯,乍一看到同是倭国来唐的空海和尚,还颇有些老乡见老乡的亲切感。
只见空海用日语与其对话,三言两语之后便取得了信任,并得到了阿部仲麻吕生前的日记。
阿部仲麻吕的墓就在府邸院落中,空海收起了常见的微笑,认认真真地完成了祭奠。
老妇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过往,然后一脸平静地说了句话。
“先生这一生,最爱的并不是我。”
……
“晁衡爱的究竟是谁?”
离开阿部府上,白居易体内的八卦之魂再也压抑不住,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本日记是日文写就,只有空海看得懂。
此时三人正坐在一家临河酒楼的包间,已经翻看了两页日记的空海看着楼下随风飞散的柳絮,轻声自语道:“又是春天了啊。”
一直沉默的齐子桓突然用一种字正腔圆的浑厚嗓音说道:“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嗯,撒欢的季节。”
莫名其妙话将空海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乐天,你的长恨歌讲的是玄宗帝与杨贵妃的爱情。”
他翻到日记的第一页,手指轻轻点了点。
“这里,讲的是另一段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