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源瞧了瞧床上女子苍白的脸颊,微微叹息。
他对于自己下手的轻重还是很有把握的,只是现在他最头疼的,是云舒醒来以后如何面对这一切。
对司马圣翼的那份深情……云舒从来都没有掩饰过。
屋子里的人似乎对于这些都格外清楚,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沉默。
缓缓升起的袅袅香烟,带着浓郁的药香味缓缓在房间之中蔓延,米白色的床单被褥,衬托得床上的女子更显苍白。
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指节,点点青紫色的痕迹,映衬得原本白皙的肌肤更加白皙,却也显得格外可怖。
忽然间那裸露在外面的指节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细微的声响在原本陷入沉默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原本都是听力极强的高手,此刻便立刻将目光投向床边的人。双拳紧握,不是不想靠近,只是不敢靠近。
“醒了吗?”一如既往的温和的声线。
唐古源从房间另一头走了过来,路过茶座的时候顺手提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上满满一杯清水,缓步走近。
“嗯。”床上的人睁开双眼,眼眸之中没有半点刚刚睡醒之后的慵懒,却也没有以往的生动灵气。
漆黑的瞳孔里仿佛布满了雾气,比起以往的深邃灵动,反而更加让人心疼。
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因为久卧而有些眩晕,云舒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屋子里的人她都认识,唐古源、齐晨、东方擎苍,还有在角落熬药的龙一。
可…总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不过既然都认识,看来也是安全的所在。云舒微微眯了眯眼,卸了眼底深处的提防和警惕。
“喝点水吧。”微笑着,唐古源将手中的杯子塞到女子的手中,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平静。
“好。”微微点头,毫不客气地接过茶杯。
趁着云舒喝水的功夫,唐古源熟络地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半晌,紧蹙的眉头才微微舒展。
脉搏有些微弱,身子还是太虚了,好在之前的毒素已经全部解了,没有太大的问题。
“看来,婉姨给的药还是挺有用的。”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来,唐古源转头对着站在床头的齐晨微笑道:“别担心了,毒解了。”
一直以来担心云舒状况的不止他一个,所以,他也不能这么自私。
“那就好。”听到毒解了,站在床头的齐晨显然松了口气。
雪域那折磨死人的毒药,一直都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大刺。
如云舒这般强悍的人也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毒药,如果不是从唐古源口中说出来毒解了,他也不敢全部相信。
云舒并没有特意关注屋子的状况,只是双手捧着杯子,显得有些呆呆的。
抿了抿杯子里的水,带着淡淡的咸味,生理盐水的浓度,看来是某人特意调制的。
“你睡了三天,身体失水,得养养胃。”抬眸,还不等云舒发问,唐古源便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毕竟是自己全心全意对待的女子,自然比旁人了解她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