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多虑了,本官治下除了禁榷之物外不分官商还是私营,皆要遵守同样的规矩。在其它地方他们会如鱼得水,到了湟州和甘凉路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以前那套办法行不通了。只是这一点本官无法提前证明给大家看,还得日久见人心。说实话,在这里投资有风险,万一哪天本官被他们扳倒,这里的规矩恐怕就得变一变了。但也有不错的利润,风险越大利润越高,如何舍取自行定夺,本官无法左右。”
官商,这个词儿即便在商人地位很高的宋代也是无处不在。而且吧,很多行业都已经被官商垄断,以大城市为最。比如说开封的邸店,除了皇商就是官商,再比如粮商和典当业,基本也是官僚资本掌控着。
官员能不能做生意,洪涛觉得最好不能。权要是和钱凑得太紧密,基本就没别人活路了。这俩玩意就像吸铁石且极性不同,天生就往一起吸。如何把它们尽可能拆分开才是保持社会平衡的根本,怎么能再往一起推呢。
那是不是说当官掌权就不应该挣钱呢,哪怕是真靠本事也不成?没错,洪涛认为这就是官员的职业要求。
想实现政治报复、想掌权,那就先把钱舍了,至少在任期之内不能两者兼得。不能什么好东西都想要,都给你们娘们了,别人咋办?
权和钱可以互相交换,但那是两个阶层之间的交易,既然是交易就必须双方获利,难度总比一个人左手掌权、右手捞钱高的多。
世界上的很多事儿是不能完全禁止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增加破坏规则的难度,或者叫提高违法成本。
具体到湟州和甘凉路,洪涛只是答应把一部分技术转让给朝中的利益集团,并允许他们在这里进行商业活动,并没说要把某个行业全完交给他们经营。
如果他们敢把欺行霸市、以势压人的坏毛病带到这里来,那就是在自寻死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自己捏着鼻子给他们的,正愁找不到借口呢,真不介意论起大刀砍得他们人头滚滚,顺便也把他们的投资没收。
“有大人的话就够了,小人信得过。我这就去凉州先把地买好,免得人来了地全没了。”洪涛如果拍着胸脯百分百保证,那王浩还就真得再琢磨琢磨。自古官字两张口,翻脸就不认人。
而这套说法好像更符合实际情况,也更显得诚恳。做买卖哪儿有不冒险的,自己用海船往京兆府拉粮食还得冒着搁浅触礁的危险呢。
“叔父这次可失算了,凉州的拓荒田没出正月就已经告罄。如果早些时日让王冠前来认领,本官还能网开一面,可现在就连本官想要几十亩地也没了,总不能派兵抢回来吧。”
说起凉州的拓荒田,洪涛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他从开封回来之后才听说,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出的馊主意,很多湟州人突然想开了,快马加鞭的跑去凉州认领了拓荒田。然后草草戳上几根自家的木杆子,再盖个小窝棚,又跑回湟州坐等。
他们等什么呢?洪涛不用想也知道,等着有人来买呗。合算自己鼓励开荒的拓荒田成了这些人的赚钱工具,没废什么事儿就成了二房东,不对,是二地主。
要是按照富姬的意思,干脆就宣布这些人的拓荒田不合法,然后由凉州政府收回重新分配,可是周一日提出了反对意见。
她说翻遍了帅司大人颁布的拓荒令,里面也没找到不许转手的字眼儿,更没规定土地不许荒废。只要认领者在一年之后可以上缴税款,人家愿意在土地上养耗子玩谁也管不着,因为那已经是人家自己的土地了。
不光周一日这么说,巡检司的王十二、花膏工坊的王十和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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