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汽灯的产量有限,价格也贵,销量并不大,煤油做为战略物资也不能敞开供应,石蜡作坊好歹还能维持。但这种情况会随着马尾城玻璃工坊、炼油工坊的扩建而继续恶化,早晚会有扛不住的那天。
面对整天往自己屋里钻的朱八斤,洪涛假装看不见。白蜡工坊归他管理,效益不好自然着急。但急也是白急,有些事儿自己可以管,有些事儿自己就不应该管。
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吧,别老指望有人出个主意然后就一片坦途,那样只会越来越懒。其实这个事儿很好解决,把蜡烛的价格降一降,吸引内地来的商队购买不就完了。
白蜡是精炼煤焦油和石油的副产品,不分离腊质油料就无法提纯,所以除了收集存储之外基本等于没成本。在售价上砍掉一半再打七折,都比琼林苑产的蜡烛便宜。
朱八斤他们之所以没想到降价内销,不是脑子笨,而是躺着赚暴利赚习惯了。但有些东西就得走量,薄利多销才是正路,这一点得逼着他们去适应。
除了买卖兴隆、商品销售旺盛之外,湟州城和马尾城还得到了另外一个实惠,那就是服务业。
很多商人远道而来并不能马上凑足货物,尤其是紧俏的商品,通常会等好几天或者十几天才有货。在这段时间里商人们就得先住下,每日的吃喝玩乐都需要相应的场所。
前两年商人们还是租住在城内居民的空闲房屋里,但很快就有勤快人开办了专业旅店、酒肆、茶肆。
这些店铺随着客流量逐年增加越开越大、越开越多,提供的服务也更全面,不光有住宿、存货、饲养牲畜、提供酒菜茶点,还有皮肉生意。
要说这个买卖的生存能力可真强大,但凡有个热闹地段,你可以看不到任何一种买卖,但绝不会少了庵酒店和寮店。按照宋人的规矩,前者除了提供花酒还有留宿,后者的主业干脆就是啪啪啪了。
当然了,和开封比起来湟州还是个乡下小城,像白矾楼那样正经八摆的大酒楼肯定没有,更找不到陪你聊人生、聊艺术、聊情感、吟诗作对的女伎。
但这种局面被一家新开的酒楼给打破了,它叫风雪楼,二月份才破土动工,地址原本是城东靠近城门的一片牲口市场,后来被两位神秘的大娘子给买了下来,平地而起盖了两层雕梁画栋的大酒楼。
假如没到过湟州的人第一次来,肯定会以为这里才是州衙,最次也是香火旺盛的寺庙。因为它鹤立鸡群,全城第一大、第一高、第一气派!
这两位大娘子四十岁左右,开封口音,大家只知道她们姓韩和姓花,对外自称韩大娘、花三娘,都没有夫家,其它情况一概不晓。
两位大娘子还不是空手来的,她们抵达湟州城那天的亮相非常轰动。整整三辆箱车,里面装的不是货物全是人,活生生的小娘子,整整二十位!
这二十位风华正茂、擦脂抹粉、眼角留情的小娘子排着队从湟州城唯一的主街上走过,本地人直接就看傻眼了,满街全是张着嘴瞪着眼发愣的男人,还有身边怒目圆睁的妇人。
内地来的商户们倒是免疫力比较强,尤其是那些来自大州城的人,比这些小娘子还美貌、还诱人的也见过。所以他们眼中不仅仅是惊诧,还有浓浓的期盼。
以前来湟州经商,除了喝酒耍钱之外狗屁乐趣都没有,这些小娘子就是他们以后美好经商生活的希望。对于常年走南闯北的人而言,她们的来历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别问啊,庵酒店来了!
在这件事儿上周一日并没自觉充当女人的保护伞,做为一名稀缺的女州官她还是公事公办,只要来人身份无误,钱款结清,那块地就是两位娘子的了。
至于是不是庵酒店,大宋律和湟州律里并没说不允许经营这类买卖,只要不违法就是她保护和收取税收的对象,其它一概不问。
但她对这块地的出售有点疑问,在元日之前这里还是新军用地,不允许出售,可是就在两位大娘子来之前几天,负责新军后备役训练的王九突然拿到了帅司大人的手谕,不再打算使用这块土地,从而交还给湟州官府。
也就是说如果州衙没有新的规划,这块地就等于是没用的,可以出售。问题是州衙今年的预算已经获准,没有特殊需求无法更改,就算有需求也得经过11人代表共同商议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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