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是了,还别和抹香鲸的骨架一左一右,那样很不协调。
干脆就戳在大门口吧,权当大门用了。想从正面进入长江学院,那您就得从这具骨架肚子里穿过,震慑力嗷嗷的。
“说多少次了,你最爱吃的高丽牛肉其实就是它们身上的。”八嘎就是感受到震慑力的人,每次路过这座巨大的骨头架子时都要满脸虔诚的作揖,如果自己不在他还会跪拜祈祷。
“……许校长来了!”八嘎跟着洪涛去过济州岛,但没见过捕鲸和宰杀鲸鱼的场面,心里肯定不信这种说法。但嘴上还不能反驳,咋办呢,他也学会打岔了,指着台阶上端。
长江学院的建筑风格只有一个字,乱!有木制飞檐斗拱、也有石柱浮雕、还有尖顶塔楼和彩色玻璃窗,融合了宋代、明清、苏联老大哥、哥特、巴洛克、古希腊、天主教堂等等各时期、各民族的特点。
它的正门也和建筑风格一般没规矩,东南西北那边也不冲,而是向着东南。其实也没有门,只有一条由五十多级石阶构成的甬道。
从沙滩沿着石阶走上来就是学院的地面,也就算进入学院了。有小两丈高的石头地基,连围墙都省了。
洪涛边爬台阶边暗暗骂王七混蛋,当初光想着如何让学院威严端庄才用了这么长、这么宽的石阶,效果确实达到了,谁往上走的时候都会有仰视的感觉,再加上头顶的巨大骨架,浓浓的压迫感。
但装逼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自己每次来的时候,从码头登岸还好点,只要沿着陆路走正门就得爬一脑门汗。主要是石阶的高度太低,每一阶又太宽,一步跨一阶富裕、跨两阶够不到,走起来很是别扭。
此时石阶顶端走下来一个身着儒衫、头顶无冠、留着三缕长髯,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不仔细看都快认不出来是谁了。
许东来胖了不少也白了不少,脸上还多了几分威严的气度。看来这几年的长江学院山长和真理报主编没白当,学问涨没涨不知道,反正架子是端起来了。
“东来,是谁来了?你接待就成了嘛,本王家里孩子多,好不容易团聚一天……哦,是苏大相公来蹭吃鲸鲵肉了啊,那何不直接到府里让你的宝贝徒弟……哎呦喂,这不是蔡相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
有许东来在,洪涛觉得大部分访客就不用自己出面了。自己和那些古代文人真没啥可聊的,除非是像苏颂那样有点自然知识的官员,聊聊天文地理啥的。
可惜这种人太少,长江学院建成快四年了,凡是在当代有点名气的大儒、各学派主要代表、朝廷高官基本都来了一个遍,能让自己有聊天兴趣的一巴掌可数。
这可真不是洪涛吹牛,在数理化、天文地理、军事医疗、工程水利等等自然科学领域里,他真有点曲高和寡的意思。
就算贾宪、沈括、苏颂、李诫、蒋之奇、陈佑甫这些在当代称得上科学家的牛人,也仅仅是能聊点不烦的,根本学不到任何知识点。
聊天吧,必须是双向的才有兴趣,互相之间都有收获,哪怕多少不均等都可以。变成单向输出就成讲课了,那不叫兴趣,叫工作。
但牢骚还没发完又有人从台阶顶端冒出了头,首先是张消瘦的驴脸,苏大文豪来了,怪不得许东来要通过高塔上的旗语给府上发消息,这位不光是文学领袖之一,还是当朝副相,他这位长江学院山长从学识到地位都差太远,没法接待。
苏轼不是第一次来,长江学院落成典礼时他就代表朝廷前来全程观看过,主教学楼门口的流芳阁三个字就是他亲笔写的。不是他想写,是不写真不让走。
也不光他写,来到这里但凡有点名声的人都必须留下墨宝,匾额满了就往墙上、假山上写。李公麟来的比较晚,两年之后才顺路拜访,结果被洪涛逼着在门口的骨头架子上留下一副笔墨。
来的还不止苏轼,稍后半步又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怎么形容洪涛也不会,反正就是标准的正派人物形象,比苏轼颜值高多了。
一看到这张脸洪涛的笑容立刻又多了八分,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了,很有点日思梦想终得一见的感觉。
三步并作一步,人还没到呢告罪之声就滚滚而出,要多客气有多客气。如果不是碍着凉王的身份,来个九十度鞠躬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