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放凉切块。这玩意比饼干还好保存,硬邦邦的和石头差不多,只要温度不是太高,放一年都不带有变化的。而且它比饼干热量高,吃两块就能饱,还不太容易受潮。
两块米花糖外加半壶凉水就能解决一顿饭的问题,要是再能有一杯热茶……县太爷也不敢天天中午这么吃啊,白糖太金贵,日子还过不过啦!
洪涛之所以选择从江陵上岸北进,也是考虑到这里容易补给。从扬子镇到渭桥镇距离太远,所有给养都随身携带着的话,这万把人就全得变成辎重兵,所需要的车辆也是短时间内无法筹集齐的。
从扬子镇出发的新军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少一半连武器甲胄都没有,粮食被服也仅仅能满足日常需求。但这支军队每经过一个补给点就会强大几分,等它抵达渭桥镇之后才是齐装满员的战斗部队。
“东西都准备齐了吗?”父子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但洪涛没功夫嘘寒问暖,只是拍了拍王九的肩膀,然后心里骂了句:妈的,又一个比自己高的!
“一百四十三辆箱车都装好了,就在城北仓库。营地也可以扎在左近,那里是厢兵指挥使大营,指挥使与孩儿有生意往来,父亲挨着他扎营是他的福气,嘿嘿嘿。”
王九已经二十三岁了,独当一面的经历和这把胡子让他看上去像三十多的,丝毫没有稚嫩的感觉。但别笑,一笑还是小时候的德性。
“扎营的事儿一会儿再说,你四娘娘的人来了吗?”洪涛现在是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带上给养开拔,但光有吃喝打不赢战争,还得有弹药。
渭桥镇只能提供弩箭、火箭、被服和一部分车辆,火枪和火炮的补给无能为力。这些东西只能等高明他那个瘸爹,高俅!
“一旬之前就到了,船就停在磨坊那边,只是不让任何人靠近,连孩儿都不行。您猜是谁负责押送的?给个提示,他的腿有点瘸……”王九这时一点都不像个成年人了,满脸都是坏笑。
“你要不提腿瘸说不定为父还会上当,现在你输定了。没想到他还有主动出川见我的勇气,不容易啊。让你的人在此候着,等卸船完毕就去城北仓库集合。二郎,走,带一连人跟本王去看位故人。”王九如果不故意诱导,洪涛还真猜不到是谁来押送船只的。
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瘸腿的不光有高俅,还有苗魁。这位曾经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怀着满腔抱负结果被朝廷遗弃的有功之臣,尝到过人生的辉煌,也经历过生不如死,不见得说他的遭遇比底层民众还惨,但落差确实有点大。
人的一生肯定有高潮和低谷,但不宜起伏太大,太大之后很多人的精神往往就被击垮了,很难再振作起来。还有一部分人会变得特别极端,不能说是精神病吧,但也差不多。
苗魁会不会有这两种状态呢?在这之前洪涛没打听过,因为他治愈不了这两种心理问题,打听那么多也是枉然。
现在突然觉得有点希望了,押送这么重要的货物出川,肯定不会是个精神病或者浑浑噩噩的活死人,这点分寸周一日能把握。
苗魁押送的船队规模很小,四艘一千料左右的单桅平底内河船,全加一起满载货物不超过二百吨,可是押送船只的队伍却有四五十人之多,一水儿的顺风镖师打扮,腰间还鼓鼓囊囊的。
这些人分成了两拨,一多半在岸边百十米范围内散开,船舷上还有不停走动巡视水面的身影,很训练有素也很紧张。
哪怕见到王九带人前来,押送人员也没有轻易放过去的意思,立刻凑上来四五个人阻拦。其他人的眼神也瞄向这边,甚至还有把手伸进衣襟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