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的创造能力,国企现在这么困难,但凡有丁点希望,我相信工人阶级就能爆发出百倍努力。”
薛向道,“你这是空喊口号,我就问两句,第一,既然有能力,为什么厂子会混到现在维持不住的局面。第二,一个本来就不怎么勤快的人,当知道不管干与不干,都饿不死的时候,这个懒人还会拼命。”
薛向舌辩滔滔,台上台下,来往问诘无数,皆让他轻松驳回。
“最后一个问题,你个人认为这种拨改贷推行下去,有可能晾成哪种严重后果。”
陈副校长终止了纷乱的问诘,提了最核心的问题。
陈副校长年纪不小,七十二三了,是学术型干部,仕途一直没离开过央校,算得上德高望重,由他出面问这个问题,份量极重。
显然,薛向的论断得到了老同志,老专家们的足够重视。
薛向道,“我认为会晾成通货膨胀,道理很简单,全国那么多国企,如果推行拨改贷,从利己主义出发,这些企业得到资金后,首先做的便是进行社会投资,而来钱快的,容易滋生**土壤的行业,必然是首选,譬如基建行业。可以想见,未来恐怕又是一波无序的大干快上的局面,纷乱过后,能得到彻底改观的国企能有几家,实不可量度。留下多少烂摊子,更难以预料。大规模的基建上马,势必造成货币泛滥,再加上近来双轨制的推行,无异于给这波基建浪潮推波助澜,未来的通货膨胀,眺眼可望。”
“危言耸听,你对双轨制也有意见?”
郭老拍案而起,他是央校内著名经济教授,双轨制的推行,便有次老完成顶层设计,报议中央,进而推行开来。
薛向前面的发言,他是颇为嘉许的,待到薛向将战火引到双轨上来了,老爷子立时不能容忍了。
薛向道,“您老误会了,我对双轨没意见,我认为这条制度是从夹缝中求生存,死中求活,符合时下基本国情的妙招。”
他绝非拍马屁,尽管后世对双轨非议极多,但作为精研党史的薛向,却不会存此愚蠢观点,因为双轨涉及到一个词,那便是“市场经济”。
双轨本身就是指计划内,计划外两条轨道,而这计划外便是传说中的市场经济,不管这个计划外诞生之初,是多么的畸形,但这无疑是共和国经济由计划转向市场的伟大飞跃。
从这个意义上讲,双轨是伟大的,是上层的重大战略决策和勇敢尝试。
“见风使舵!”郭教授一抖胡子,冷哼一句。
薛向道,“您老又误会了。双轨是白璧微瑕,既然谈到其是通货膨胀的祸首之一,我就不言其白,只言其瑕。众所周知,现如今,一小撮人闹得很过分,双轨上面的瑕疵几乎皆是此辈涂抹上去的。说个身边的真事儿,前些时候,逢着周末,同宿舍的彭春同志邀请我出去陪客,原来他所工作的因台地区的地委王书记来了,和相邻的兄弟行署争夺一个国道的项目……”
薛向说的正是那日所遭遇,着重点出了红星国贸和汇通天下两大公司的名号,更在其后点名了,这些倒爷、掮客的聚集地金泰昌。
举此例,一为证明这帮家伙有多凶,发展的势头有多猛,力正双轨下难免存在的不良风气。
另一层,便是薛老三含沙射影,专为对时剑飞而去。
金泰昌敢对维多利亚打主意,他薛向就顺手剿灭了个谢无欢,未免让时剑飞看清了。
今次,丁校长搭台,他唱戏,要唱就唱大了,唱好了,顺手将他时某人的金泰昌关张,让时公子涨涨记性,正当其时。
“嚣张,太嚣张了,这些败类,欺世盗名,视国法为儿戏,以公器邀巨额私利,实在是无法无天!”
郭教授拍案而起。
双轨诞生,他出了巨力,对此制度,犹如父母视之婴孩,薛向非议几句,郭教授便为不喜,如今,薛向指出了那波人在双轨上掏坑挖洞,郭教授自然怒不可遏。
但听他道,“丁校长,诸位领导同志,薛向同志说的这件事,简直骇人听闻,必须引起咱们足够的重视,不能让这些犯罪分子损公肥私,逍遥法外……”
这一会儿工夫,丁世群的脸都要绿了,本来是给薛向挖坑的,哪里知道姓薛的竟是这般生猛,不仅雄辩滔滔,反倒拿着他丁某人搭起的台子,结结实实唱了出来好戏。
红星国贸,汇通天下,这是谁人的生意,别人不清楚,他丁某人还不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