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柱国,但你也明白我这人心直口快。你真想去辽地当那个刺头吗?当初先皇在也就算了,现在被绑上了忠臣义子,硬着头皮也要去?你不傻,还想被人当枪使吗?明明是羊入虎口的鸿门宴,还要去?”
徐骥一把拉过杨帆,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蓉儿如今都怀有身孕了,你若是交代在辽东,让蓉儿守一辈子寡吗?京师里的贵人该得罪的,基本让你得罪光了,现在被派到辽东,你说,你还活得长吗?京师是个圈子,辽东又是另外一个圈子。这个圈子里有条龙压着,你是上柱国,护国公,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搞出点什么。辽东那地方,就不一样了。那里是一群狼,急了眼,没人制得住他们。”
杨帆明白徐骥是为他考虑,便道:“岳父大人,如果这鸿门宴不去赴约,建奴兵临城下,到时候又该如何?您还认为那些现在看似平静地朝堂上,就没有人敢站出来,说我杨帆贪生怕死?”
杨帆拍了拍徐骥的肩,道:“我的岳父大人,您就好好的管好户部的那些账目,这辽东的事情您就别放在心上了,既然我有胆子过去,就不怕那些建奴儿耍花招。”他当然不能告诉给徐骥,这次去干的事情,可比鸿门宴更加刺激,那是要去捅马蜂窝。
……
……
夕阳如瀑,已经添了几道水的茶,变得很淡,有些苦涩。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李道望了望西边的夕阳,碎金般的阳光撒在他坑坑洼洼的脸上,一种立体感顿显。他已经卸甲归田,李道的隐退,无疑是最稳妥的急流勇退,他也年轻过,也做过些见不得人的事,能够等上官位,谁没些手段呢。
“我去叫马车。”李郁欢站起来,回道。
“不用了,没几步。”李道拿起斗笠,戴在头上,双手背负。这回,真的是老了。李道先一步跨出客栈,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转过头,发现李郁欢正看着自己。夕阳下,这对年龄相差之大的父子,第一次真正对视。若是以前,李郁欢一定低头恭敬地等着自己父亲开口。
李道笑得很温和,夕阳如他,暖暖的,李郁欢感觉到了这一刻,一种想哭的感觉。李道像是一座雕塑,被金色的光芒渲染,根根银发也被渲染成了金色。
“还不走?瞅啥?”
李郁欢回过神来,没有说话,跟了上去。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老父亲有这样的感觉。慈母早亡,一直以来,他都在李道溺爱和严苛之下成长起来,变得有些逆来顺受。毕竟,那时候的他,在李郁欢面前,光芒太盛。
小贩扯开嗓子,完成了最后一声叫卖,不约而同地开始收摊回家。鸟归巢,人回家。李郁欢渐渐把那人的背影融入了车水马龙之中,发觉那道背影逐渐变得平凡,没有了一丝作为大理寺卿的威严。夕阳收敛起它最后的一丝怜悯,天空变得昏红。
街头开始泛起星星点点,那是灯火。跳动的烛光,容易让人产生幻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