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样子继续将酒杯送到了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孩子,你刚才说什么?”斯拉木放下酒杯,佯装没有听清。不过,他那原本平和的目光却在瞬间尖锐了起来。
“巴提哈尔,”我坦然迎上了那对剑芒,“我的那位长辈只告诉了我这个词,别的什么都没说。详细的情况他让我问您。当然,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斯拉木听完我的话之后垂下了眼帘,将那道剑芒一般的目光收了回去。他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为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一口喝干,随后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夜色早已统治了外面的世界,小酒馆中的空气似乎也被某种黑暗的物质所感染,在悄然间变的沉重而阴冷。屋内的所有人都在缄口不言,仿佛在共同编织着紧张。斯拉木手中的酒杯不断地由满变空,速度越来越快,殷红色的酒液不停从杯口飞溅流淌,犹若鲜血纷飞。
也许是过于压抑的气氛较紧了众人的神经,又或许是那些飞溅的酒汁暗示了血腥。燕道杰和阮玉在对视一眼之后分别将手伸向了腰间,慢慢握紧了冰冷的枪械。
“啪!”
一声脆响在耳边乍起。斯拉木将手中的空杯用力顿在了桌上,转而拿起手边的半瓶残酒仰头猛灌。
“唉!亲爱的老朋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啊。愿胡大指点你的迷茫,减轻你的痛苦。”喝空了瓶中酒,斯拉木靠在椅背上叹息不已。那双凝视着屋顶的眸子中充满了痛惜和怀念,仿佛正在凝望着某位挚友。
少顷,他将视线从屋顶挪到了我的身上,开口道:“我的孩子,请你告诉我,你和我的这位老朋友是什么关系?”
“严格来说,我们的关系不远不近。”我暗自斟酌了一下,道:“这位长辈和我的一位亲戚是很好的朋友。这回来到这里,其实是我的亲戚和这位长辈一起托付的,说是为了帮这位长辈解开多年的心结。您知道,人年岁大了,心中存着那些放不下的东西总是异常难受的。”
这段说辞看起来有着不少内容,其实没有任何带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就和我最开始和斯拉木说的话一样,属于借话套话,顺坡下驴。这种说话方式一般都是一些跑江湖的人常用的技巧,比如算命先生一类。如果将这种技巧练得纯熟,就会让与你对话的人觉得你和他说的是“同一件事儿”,或者你“什么都知道”,从而惊为天人。很显然,这类江湖行骗的手段自然是燕道杰这位道上的“三爷”早年教给我的,以前我都是用来调查些琐事,此番倒是第一次用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
“嘿!这老小子招数还不少,都学会找帮手了。可惜啊,找什么帮手还不是一样的结果。”斯拉木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孩子,难为你们了。那老家伙自己非得像个老牛一样较着劲,结果却让你们奔波。”他说着站起了身,一边向吧台走去,一边说道:“我去弄壶茶吧,你们要听的故事可长着哩。”
见他走远,我们四人不由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染满了浓重的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儿?按照斯拉木的口风来看,竟是打算片刻之后开始就向我们讲述那个秘密。这秘密竟然可以得来的如此轻易?在进入这家小酒馆之前,我们曾把从“一无所获”直到“当场冲突”的所有可能性统统设想了一遍,唯独没想过可以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
难道,我们找错人了?
我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从一进这家小酒馆开始,我就没有停止观察。从店中的服务过程以及饮食的准备时间来看,这间小酒馆里此刻应该只有斯拉木一个人。更何况,从斯拉木最欣然承认身份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会是其他什么人冒充的。
如果,我们此时见到的这个人确实是纸条上写的那位斯拉木。那么,另一个可能性就是,他将要讲述的“秘密”并不是我们一直在追寻的那一个。而这一点,只能等我们听完他的讲述之后才能做出判断了。
“孩子们,尝尝我自制的红茶吧,保准口味独特。”斯拉木端着茶盘走了回来。
我见状连忙起身接过茶盘,随后像一个标准的后辈一样为他和众人斟满了热茶。斯拉木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紧接着就从口袋中拿出香烟点了起来。
香烟的火头忽明忽暗,他苍劲的声音合着烟雾缓缓从口中吐出,慢慢勾出了尘封的历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