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玉阳道长又心惊胆战的去安排一番,找了一身俗家居士的服装,这才算是消停了。
明净这个澡可算是洗够本儿了,足足换了三次水。第一次简直洗成了泥浆,第二次依旧浑浊,第三次算是干净了,但他觉得不过瘾,于是又来了个第四回。关押地下好几年,一次澡都没洗过,可以想象他见到浴盆之后的欣喜程度。
至于周东飞已经等在了自己居住的那小院子里,只等着明净洗完之后来自己这里。这小院子只住着他和郭大小姐,而郭大小姐又已经回避去睡了。虽然郭大小姐对龙吟寺的很多秘密都极为感兴趣,但是对于那个邋遢要死的家伙,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现在是农历的腊月中旬了,天气清冷。不过,天上的月亮倒是又圆又亮。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周东飞让玉阳道长准备了几个小菜,两瓶高度的国窖1573——标准的公款大吃大喝。这玩意儿本不能在寺内喝,居士林准备这些也是为了应酬镜湖公那样的寺外大豪猛枭。
酒和小菜都放在小院里的木桌上,周东飞边喝边等着。都说什么“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就是周东飞眼前的状态。虽然无尘死了,明空死了,貌似线索全断掉。但是偶然让他得到了明净这家伙,等于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虽然明净没有说自己知道什么,但是看这小子猥琐的笑容和自得的神色,周东飞断定这货肯定有重大消息埋在肚子里。
所以,周东飞不是很着急,反而相当轻松的喝着小酒儿。当明净来到这里的时候,四两白酒已经下肚。
“好哇,你倒是一个人儿先喝上了!”洗白白之后的明净终于来了,看到好酒就两眼发直。不等周东飞劝,人家就抓起一瓶直接打开,抬起头咕嘟嘟下去了半斤!果然是好酒量、豪酒量!
“慢点儿喝,漏出来那两口就值好几十呢!”周东飞嘿嘿笑着,那这小杯子自斟自饮。周东飞忽然觉得,洗干净、换了一身新衣服的明净,其实是个皮囊上佳的家伙。高高的身材,轮廓分明的脸,有神的双眼;一袭长发没有剪去,随意的披散在了身后……虽然不如吕奉笙那俊逸倜傥,但也自有一股风流。
呼!明净一口气喝了那么多,终于过足了好几年憋出来的酒瘾。擦了擦嘴巴,笑道:“酒不赖,月亮也不赖,你这家伙也不赖,哈哈哈哈!痛快!”
狂,但是洒脱;
有风尘气,但也有一股子骚情。
周东飞觉得,这货压根儿就不该做一介武夫。假如自幼从文,说不定会像诗仙李太白一样,斗酒诗百篇。
“咱们先说正事儿!”周东飞笑着给明净面前的杯子倒满,明净也终于不再对瓶吹。“第一件:明空和尚潜入地牢谋杀无尘的时候,究竟说了什么?”
不怕被偷听,因为没人敢来这里窃听两个半步天元的谈话。更何况这小院里还住着郭大小姐,旁边两个小院中又分别住着吕奉笙、白家林和程青虎、李雾峰。谁要是敢来这里意图不轨,那就是找死了。
明净笑了笑,转了转手中的酒杯,“无尘见到明空之后,似乎非常欣喜,说了句‘你们可算决定动手了’!”
“随后呢?”
“明空没说话,而无尘的第二句是——‘周东飞那孙子可真狠,你们要是不来,我可就没招儿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明净刻意把“孙子”二字说得加重了些。周东飞自然瞪眼,明净当即笑称这是无尘的原话,自己只是叙述一遍而已。
明净继续说:“这时候,明空开口说‘牧首大人担心的就是你无计可施之后,可能吐露机密、坏了大事’。”
“继续说!”
“没了!”明净笑道:“再往后,就是无尘‘啊’了一声。一个超级高手击杀一个手脚被捆住的人,也就是啊一声的功夫。”
事情有点突然,但确实符合当时那紧张的气氛。明空去了就是要杀无尘,的确不可能说太多的废话。
但是在这短短的交流中,周东飞还是挖掘出了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那么,你说说第二件事:当初六大殿主轮番审讯无尘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明净笑着叙述了一遍,言简意赅。而且,这家伙的思路和条理很清晰,总能将要害和关键说出来。
周东飞仔细听,仔细的琢磨。不经意间,手指稍稍用力,那酒杯就“啪”的应声而碎。
明净则笑道:“看来,你是已经想透了。”
“差不多。”周东飞笑了笑,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