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使得他的军士颇具战力,这样的两三万人,可不是两三万只会推车和洗马,伐木打造攻城器械,或者挖掘壕沟搬运土石的民夫和辅兵所能相比的。
种师道能够看得出郭药师的野心和才能,苏牧也看得出来,种师中也没有错过这一点。
但种师道认为这种人应该拒之门外,永不叙用,这样才能够保管安全,因为郭药师这样的人从来都不甘寂寞,只要给他机会,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做出让人措手不及的成长。
而苏牧则认为,每个人都有着致命的缺陷和软肋漏洞,只要御人有术,即便是郭药师,也能够驱使,只要抓住他的命门,就能够充分利用他的才能。
种师道和苏牧的这种分歧,也使得当初涿州出现了并不和谐的壮烈死战。
对于种师中而言,他更倾向于苏牧的意见,但并不屑于苏牧那一套御人之术,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比郭药师强,就能稳稳压住郭药师,根本不需要费心去寻找他的漏洞和软肋。
这种枭雄有大野心,但也更懂得时局,更懂得审时度势,也能够识时务知进退,正是这样的枭雄,才更遵从强者为尊的法则。
他不是朝堂上那些艰险狡诈的弄权者,他是捍卫家园国土的守护者,他不会利用各种权术,不会用帝国的安危来耍弄手段。
更不会想着先利用西夏人来消磨郭药师的势力,等到时机到了,在出兵援助,如此既能够保住雁门关,又能够压制郭药师。
他不屑于这样做,也不敢这样做,因为他知道一旦雁门关陷落,对代州和太原等地的百姓,会是怎样的灾难。
进驻太原之后,他便派出精锐的西军先锋,支援雁门关,自己随后便率领秦凤军,直奔雁门关。
他做事雷厉风行,就如他那直来直往的性子,因为郭药师的兵,也是兵,只要他郭药师一天不反,郭药师和郭药师手底下的兵,都必须接受朝廷的节制!
对于种师中的到来,郭药师心里自然有些想法。
他确实不是甘居人下的人物,他确实有着自己的野心,但目前的他还谈不上要封疆裂土,自立为王,毕竟还是太遥远,现在的他也只是穷惯了,总想手里权,兜里有钱,仅此而已。
他感激种师道最后关头对他的信任,没有种师道,如今他怕是只能在汴京城中逛窑子,而他并不是吟诗作赋附庸风雅逛窑子的那种人。
他喜欢掌控军队,喜欢看着自己的势力不断壮大和崛起,他享受这样的过程,他渴望这样的成就感,他认为这才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他不喜欢那些慵懒地躺在牙床上,只要你丢几贯钱或者作几首无病**的诗词,就会对你岔开大腿的女人,他更喜欢那些奋起反击,不甘就俘,甚至至死贞烈的敌国女人。
他不喜欢唾手可得的富贵,他渴望征服!
雁门关同样是控遏异族入侵的汉人雄关,在这里涌现过太多太多名将,在历史长河之中闪耀着最璀璨的光芒。
他何尝不想在雁门关,留下自己的名字!
一年前的那一战,是种师道给了他机会,让他能够驻守雁门关,而如今,他成为了雁门关真正的主人,便是拼尽全力,也不能让李良辅的党项大军,踏过雁门关半步!
最起码,在敌人进攻之前,他是这样想的,最起码,在敌人进攻之前,他还能拥有这样的志气和决心。
只是所有的一切,在党项人展开攻击之后,就开始变得有些动摇起来。
因为李良辅的十万大军,攻势实在太过强大,太过出人意料之外了!
党项人在西北长期与大焱作战,摩擦不断,而得益于范仲淹这样的名相,西北边境遍布各种砦堡和军镇,环环相扣,首尾相连,如同抱团的一只只铁刺猬,形成了庞大的防御体系。
这种砦堡体系,给以马军为主要战力的党项人,带来了噩梦一般的心理阴影。
然而在不断的摩擦和冲突之中,党项人也在不断摸索,不断寻求对策,不断尝试和实践着破除这种防御体系的方法。
他们开始建立自己的步军,他们是最善于学习和壮大自己的民族之一,对于汉人们的各种攻城器械和军工技术,他们都不断在学习和改进。
他们甚至派遣了大量的密探,进入大焱,窃取神臂弓,想要复制大焱这件驰名天下的神兵利器。
可惜他们召集了大量的能人异士,却终究无法复制出神臂弓,但对于其他军工技术,经过了这些年的钻研和尝试,他们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技术和经验。
他们不是与大焱承平百年的大辽,他们在这一百年间,仍旧不断在扩张,除了不时骚扰大焱,他们还对吐蕃和回鹘用兵,他们时刻保持着高昂的军心士气和足够的战斗力。
所以当他们决定要对雁门关用兵,那些攻城器械便开始粉墨登场,一上来就将郭药师给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