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可是南京城中还有去处,定王朱慈炯也在南京,朱慈烺当皇帝的时候给他修了个花园做定王府,朱慈烺完全可以投奔弟弟去,可是他还是没有去。
他就住在杨家。
这态度很明显,是摆明一种支持杨潮的态度。
其实朱慈烺被俘之后,很多事情他都想明白了,他看通透了。
在北京当俘虏的时候,整日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幸好有杨潮的兵威在,他始终有价值,这才没有被多尔衮杀掉,因为杨潮一直打着弘光帝的旗号,如果杨潮自己直接拉出朱慈炯另立新君的话,怕是朱慈烺早就没命了。
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只是让朱慈烺认为杨潮念旧情的一件小事,真正的原因是,他看透了那一群满口仁义道德的文臣,平时一个个故作忠烈,可是到头来哪里有一个忠臣。<div class="cad">conAd3();
他在北京的时候,每每被杨潮挫败,多尔衮就会把朱慈烺拉出来,让他陪着各个大臣,权贵宴饮,朱慈烺看到许多过去在朝中当官的文官,他们一个个的嘴脸让他感觉极其恶心,尤其是其中几个位高权重的家伙。
“忠义伯若有朝一日能攻入北京,此等人物皆可杀,山东孙之獬,顺天冯铨等辈可杀,陈名夏等辈可活。”
山东孙之獬、顺天府的冯铨,这两人都有阉党背景,冯家也是豪族,万历年间冯铨就中了进士入了翰林院,而他父亲也是当朝大官,刚刚入朝的冯铨因为受到他父亲牵连,父子一起被人弹劾罢官。
到了天启年间,魏忠贤去涿州进香的时候,冯铨抓住机会,在路边跪迎,得到了魏忠贤的赏识,重新做官,魏忠贤倒台后,他自然又受到牵连被罢官。清军入关之后,为了拉拢人心,对冯铨这种在当地有势力有北京的大豪族官员,大加录用,冯铨也就顺应了满清的天命,踏踏实实给新主子卖命。
孙之獬同样如此,魏忠贤倒台后,他也被罢官。但是此人在家不甘寂寞,等满清入关后,立刻按照满洲习俗,让老婆女儿放开了小脚,一家男丁剃了头发,并以此表功“臣妻放足独先,阖家剃发效满制”,以此取悦多尔衮后,果然得以入朝做官。
孙之獬的卑鄙无耻还不止于此,当时多尔衮尚未下达剃发令,因为大量明朝大官投降,所以上朝之时,往往有两班,一列为汉臣,一列为满臣,孙之獬上朝之后,因为脑袋上顶了一根小辫子,汉臣不容他,满臣也觉得他是汉人,容不下他,结果很长一段时间,孙之獬只能站在中间位置,既不是汉也不是满。
但是孙之獬很快就上书要求剃发易服:“陛下平定中国,万事鼎新,而衣冠束发之制,独存汉旧,此乃陛下之从汉旧,而非汉旧之从陛下,难言平定,难言臣服也。”
正因为孙之獬的谏言,多尔衮才顺势下达剃发令。
像孙之獬和冯铨这种人,能够把魏忠贤这样的太监当做主子,显然没有一点文人士大夫的清高,因此是毫无廉耻心的,所以格外的引人憎恨。
朱慈烺在北京的时候,也曾跟这二人宴饮过,但是在多尔衮面前,此二人对朱慈烺这个旧皇太子,新大明皇帝极尽挖苦讽刺,让朱慈烺的心灵很受伤,所以他觉得这二人皆可杀,但是陈名夏这样真正的文士,虽然也投降了满清,但是却有文人的操守,对旧主报以礼仪,让朱慈烺心怀感激,觉得他可活。
“此辈汉奸,人人得而诛之,殿下所言下官谨记。”
杨潮也很给朱慈烺的面子。
朱慈烺叹道:“孤王亦有大错啊,若非当日亲信文臣之言,错怪了忠义伯,我大明天下何至有今日。”
当年刘宗周那群人整天在朱慈烺耳边说杨潮坏话,搞的朱慈烺跟杨潮离心离德,结果清军南下,这些文人保护不了他,他只能逃走,最后被俘受辱,可是那群文臣呢,依然高官厚禄跑到福建忽悠另一个小皇帝去了,而且还依然享有盛名。
而他朱慈烺却在北京朝不保夕,正日间被人羞辱还要赔笑,他很是体验了一般当年宋朝徽钦二宗的心境,也一直恐惧会像徽钦二宗那样被人杀掉,幸好他比徽钦二宗的命好多了,因为杨潮的关系,满清竟然把他给放了。
杨潮也叹道:“文人吗,好名,不计后果,不能不信,也不能偏信!”
朱慈烺叹道:“可惜孤王彼时不懂事。”
说完默默看了杨潮一眼,突然躬身九十度鞠躬:“望忠义伯不计孤王过错,日后依旧一心为国尽忠,孤王感激不尽!”
看到朱慈烺下拜,杨潮万万没有想到,愣了一下才赶紧扶他起来。
“殿下,万万不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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