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怒气攻心的伯爵女儿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她也很快跪倒在了地上,不过虽然痛苦她还是要诅咒自己曾经的搭档和情人:“咳咳咳,你这该死的家伙,我堂兄狡猾无比,你以为你跑得掉?他的包围圈只是看上去不严密罢了,咳咳咳,没有我带你走密道,你根本逃不出去。”
“亲爱的,你多虑了,你因为没有术士天赋而没有继承权,心怀不满发动叛乱,这事我一个外人难道能阻止吗?我和你又没有正式结婚。你死之后,我对你堂兄还有什么威胁?我只是一个垂涎你美色的炼金术士罢了。当然了,他确实有可能比较小心的那种人,但是你也知道你们黑森伯国名为伯国,实际上是公国等级的诸侯。他这么一个野心勃勃、自身又极为强大的术士领主哪怕是皇帝也要忌惮三分,难道他会用不上一个善于调制各种炼金药剂的谦卑仆人吗?”,密之炼金术士得意洋洋地说着,他在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时候,就制定了这个备用计划。“哎呀,这位先生,你的策略就很正确。对,用湿布盖住口鼻,坚持住,你说不定能多活一分钟呢?”
密之炼金术士信心十足,任何人都无法这样的情况下思考应对策略,只能痛苦地死去。
吴忻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舌头和呼吸道的粘膜正在传来仿佛好几天没喝水一般的疼痛,而且还在急剧恶化。
拿着湿布的手更是犹如被火烧一般。
不过最剧烈的痛楚是从牙齿传来的,好几颗牙齿的表层釉质已经被腐蚀掉,里面的牙神经直接暴露在酸雾中,它们正在向大脑传送无可比拟的痛苦哀号。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吴忻依然能够保持冷静。
多年同大海搏斗的经历让他知道,情况越是困难,越是不能放弃思考,盲目行动。
当然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法想太复杂的事了,不过也没有必要。
密之炼金术士想得没错,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思考,然而吴忻不需要思考,他早就考虑过计划如果不顺利,该如何补救。
虽然迪莉雅和冈萨雷斯制定的计划看上去挺不错,但是吴忻从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切顺利”上。
事情总会起变化,多算者方能生存。
他用牙齿咬下一块垂到地上的窗帘,抵抗着大脑要休克的本能,用自己口中的血水把它浸湿了。
“哎呀呀,真是顽强,看来这次生存挑战的胜利者肯定是这位英俊的,哦,曾经英俊的小伙子了。”密之炼金术士不相信还有什么意外。
但是意外总是时刻存在,吴忻并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把这块步盖在自己的脸上。
“哎呀,你这是干什…?不!”
在几乎失去了视觉的情况下,吴忻依靠记忆把这块湿布盖在了一直倒在墙边的老伯爵的脸上,然后水壶里剩下的血全部倒了下去。
从表面上看,这个解药似乎又是一个陷阱,伯爵女儿根本不是被药剂控制了,她是被密之炼金术士用更古老的手法给利用了,但是吴忻根据他对“轮回世界”的了解,觉得伯爵弟弟死时的情报不应该完全是陷阱。
如吴忻期待的那样,一直萎顿在地上的老伯爵在布盖在脸上的一瞬间,浑浊的眼睛就恢复了清明。
他的实力比自己的兄弟要强,所以本来就没有被药剂完全控制,并没有参与对吴忻他们的攻击,兄弟的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渗入他的血液后,他立刻恢复了自由意志。
炼金术士知道不妙,他又把手伸进从怀里,打算拿出另一瓶药剂。
老伯爵的动作却出乎意料的迅速,他的身体状态不好,如果不是行将就木也不会找来觊觎他权位的野心家,而且酸雾术对他也是威力巨大,可是对炼金术士的仇恨激发了他最后的生命力,而他弟弟的鲜血解开了控制他心智的毒药,那块湿布本身又减缓了酸雾在他体内蔓延的速度。
他奋力捡起了女儿落在脚边的寒冰短剑,然后在酸雾中吟唱了起来。
酸液腐蚀了他的舌头和口腔,但是他依然咬字清晰,毫不含糊地施展着魔法。
寒冰短剑迅速瓦解,一个威利强大的魔法在他手中开始成型。
虽然湿布让老伯爵的声音若隐若现,但是炼金术士依然听懂了那蕴涵着强大力量的咒语,酸雾也干扰了他的视线,他意识到自己来不及杀死老伯爵了。
他转身向后逃跑。
他冲到走廊的拐角,再有一步就能转过去了,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他的后背忽然一凉,然后是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传来。
一个巨大的冰锥把他贯穿,然后把他钉在了丁字路口。
炼金术士的身体犹如一串肉一样,被挂在冰蓝色的长签上。
“爸爸,我好痛…”
“没事,没事,爸爸在这里….”
失去意识之前,吴忻听到了父女间最后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