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才刚走,我杀了你,岂不是黄泉路上她都不安宁,你不能死,你得好好的活着,痛苦的孤单的活着,在将你犯下的错全部加倍偿还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
纪云天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失控了。
知道纪云天是不会走的,杜哥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伞,走远几步之后回头看向纪云天,他靠在墓碑上,紧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从墓园出来,老三轻声问:“杜哥,你这样做,真好么?”
“没什么好还是坏。”杜哥将墨镜带好,他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眼中的真实情绪。
老三让司机开了车,很试探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呢,嫂子她……”
杜哥微挥了挥手道:“不必说了,谁都没有对错,我们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人。”
老三的电话响了,他听了几声之后挂断,回头看向杜哥说:“已经都准备好了,马上要登机,你不去看看么?”
“不去了,既然还了她自由,还去自寻什么烦恼。”杜哥说罢转头看向窗外,这周围的树郁郁葱葱,将她的衣冠冢留在这里也好,也算是他的一个念想。
“她的生活费,按期匿名汇过去,那个帮助她的男孩子,也给他一笔钱,安鸾在的时候,曾欠过他不少房费。”
——后记
(一)
时光荏苒,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回这里了,得知这次美术交流会将在这里召开的时候,她内心是纠结的。
在意大利的这五年,她每天除了画画还是画画,真的心如止水。
五年前的那一切,就好像是她上辈子一样,在她重新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得到了刷新和重生,她伤了脑子,记忆力也衰退的厉害,所以对痛苦和悲伤的感知能力也弱化了。
安鸾没想到自己能活过来,也没想到她醒过来之后不久,就有人将她隐秘的藏了起来。
其实她知道,这都是杜哥做的,但是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对外可能宣称她已经死了,毕竟如果她不死,连伤两人的罪责总是逃不掉的。
被藏起来隐秘生活,养好伤之后不久,她收到了来自意大利佛罗伦萨美院的入学邀请。
曾经她居住过的那家旅店的小男孩,整理了她所有的画稿,将它们不停的发向国外的各个美术学院,真的就被其中一位老师看中了。
这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意外,也是来自命运最及时的馈赠。
飞机落地之前在上空盘旋,等待降落的指令,她透过窗户望着离开了太久的这座城市,不管这里的伤心人是如何经历自己的磨难的,城市永远矗立在那里,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只属于自己的魅力。
“这里可真美。”她的导师是位慈祥的老人,她在安鸾求学的这几年里对她非常照顾,不管是语言还是文化修养方面,都给了她巨大的帮助,安鸾也非常争气,心无所扰,一心创作,在求学期间就已经办了属于自己的个人画展。
所以这一次来中国交流,她是一定要将安鸾带来的。
交流会规模很大,安鸾的画被选中了二十多副同时展出,她再也不是以前那瘦弱无力的小女人了,意大利美味的食物让她健康不少,因为也算是半个艺术家了,穿着打扮也处处透着文艺范儿。
毕竟展出作品很多,她得出席不少问答会,还要向交流学习的其他艺术家讲述自己的创作心得,而且她的导师中文不好,也需要她时刻跟在身边。
安鸾静了这么多年的心在进入展会的时候有了些许波动。
她是有怕见到的人的,可她又安慰自己那不可能,不管是纪云天还是杜哥,都不是会来看美术展览的人。
她只需要静静的办完展览,再静静的离开,便好。
(二)
城外女子监狱,明显发福的千惠被带进了探望室,看到对面这个陌生的男人,她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
“你是?”林千惠坐下之后先开了口,对方微一笑,将本在手里捏着的珠子带回了腕子上,静静的笑望着她一会儿,突然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加刑么?”
林千惠突然就激动了,但是被手铐紧着她也动不了,更不敢大声叫喊。
男人阴冷的看向她说:“不仅会加三年,之后还会有五年,十年,只要我活着,你就不别想出来了。”
(三)
安鸾所有的画都被一个匿名商人买走了,对方不需要她对作品进行任何姓名签署,也不用她出具作品证书。
每一副,他都给出了高出作品价格三倍的价钱。
回意大利的飞机上,安鸾看着那位商人托人送给她的名片,没有姓名,没有电话,没有地址,只有一个电子邮箱。
漆黑的一张纸,在纸的最下端,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玫瑰花的轮廓,像是和什么玫瑰形状的东西经常放在一起,压出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