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件事的时候,不一会儿就汗湿了衣衫。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家想送女入宫,期待着家中女儿一朝得宠,整个家族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可是安氏这样的世族大家,最不屑的就是送女入宫邀宠,安氏的女儿要嫁也只能是嫁作正妻!
安太师在酒肆用了一杯水酒之后返回家中,将上官勇三日之后就来迎娶安锦绣的事跟老太君说了,“锦绣的婚事还要是大办,不然圣上那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老太君都没让安太师把话说完,便开口道:“圣上赏赐那是我们安府的福份,锦绣一个庶出,该是什么样的婚礼就办什么样的婚礼,不然日后我们府上嫡出的少爷小姐们嫁娶之时要怎么办?”
“母亲,”安太师实话不好跟老太君说,只能说道:“大办也是儿子的意思,锦绣这个孩子我对她有愧。”
“这更是荒唐,”老太君马上说道:“你养她长大何愧之有?上官勇也是朝中官员,她嫁过去后还是正妻,我没看出来你有哪里亏待了她。是不是绣姨娘那里跟你说了什么?”看安太师一个劲地为安锦绣说话,老太君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绣姨娘在安太师耳边吹什么风了。
安太师说:“锦绣的婚事她如何能插手?母亲,圣上在我们待锦绣的事上已经不满,如果锦绣的婚事再办得不尽人意,惹了圣上动怒就不好了。”
安氏嫁女儿,皇帝动什么怒?老太君看着安太师欲言又止的神情,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老太君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你可真是生养了一个好女儿啊!”老太君拍着桌案对安太师道。
安太师无言以对.
“奴才的肚子能生出什么好的来?”屋中只有老太君和太师母子二人,所以老太君说起话来是一点也不客气。
安太师低头听训,他这半辈子心思都在朝堂中,内宅里的事是真的没有尽过心,今天听老太君也在说奴才种,安太师心里就在想,难怪秦氏和安锦曲也这么说了。
“婚事我们不能大办,”老太君骂了几句之后,突然又对安太师道。
“这是为何?”安太师忙问。
老太君低声道:“这个天下都是圣上的,他看上的东西谁敢不献?圣上赐下的那些东西,真是为锦绣添嫁妆吗?我们还是当什么也不知道吧,只安安稳稳把那丫头送进上官家,对大家都好。”
安府这里老太君与安太师母子俩商议了一夜,而上官府这里,一帮人又是忙活了一夜。新房整理好了,上官勇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又忙着整理院子,临时弄了些绿叶的花木来,尽量让府中这个小小的庭院看着能像个样子。
边干着活,上官勇的兄弟们都跟上官勇抱怨,听安太师那话的意思,婚事都由他们安府来安排,那他们的大哥到底是娶妻还是入赘?
上官勇听了兄弟们的抱怨才明白过来,在酒肆里他感觉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了。
武官们跟上官勇的抱怨了一通后,有武官这才想起来,他们这样说上官勇的岳丈家似乎不太好,忙又跟上官勇道:“大哥,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太师也太小看了我们。大哥你能娶妻,兄弟们都为你高兴。”
上官勇憨憨地一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埋头又干起活来。原先对娶安氏的女儿,上官勇也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娶妻,把人生里的这件大事办了就好,只是在安府香园看见自己未过门的小娘子后,上官勇才有了真正要娶妻成家的喜悦。
上官勇不懂什么情,他只记得自己的父亲曾经说过,第一眼就看上的女人,那就是能跟自己过一辈子的女人。上官勇想着昨日在香园看到的安锦绣,只那一袭淡蓝色的衣裙就几乎已经扰乱了上官勇的心,只那么一眼,上官勇就知道,这个叫安锦绣的女孩会是跟他过一辈子的人。
“哥,喝水,”上官睿递了一碗水给上官勇,不料却看到了自家大哥脸上的傻笑,上官睿手一抖,差点把水碗扔在了地上,心中顿生一个疑问,这个笑起来傻成这样的人,真的是他的大哥?
上官睿脸上略带扭曲的表情,上官勇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一口喝完了水,抬头看看天,满天的星斗,一轮弯月,上官勇突然就想安锦绣了。
而安锦绣呢?对于自己绣阁外发生的事是一无所知,坐在绣架前的安锦绣专心致致到心无旁骛。紫鸳陪坐在一旁也是默默无语,主仆二人忙着手里的活计,绣阁里的灯烛又是燃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安府小辈给老太君请安之时,安锦绣才知道自己的婚期竟然就在两日之后了。
老太君打量着安锦绣吃惊之后又迅速归于平静的脸,冷哼了一声,对安锦绣道:“你这场婚事办得匆忙,可这也不是我们的意思,是那个上官将军急着娶你过门,生怕你在我们安府里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