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把电话给我,让我同宋先生讲一句。”一个冷清的女声在娄凤芸身边说道。
随后听筒似乎被交到了这个女人的手中:“宋先生,你好,我是马来亚广益银行,卢元春。”
……
养和医院,两名西装革履的律师在两个便衣以及林孝和司机胡润生的陪同下,立在被九纹龙挡住的病房门外,声音冷淡的说道:
“先生,我们是执业律师,想要进去见林逾静女士。”
“你讲是律师就是律师?我讲自己是港督,难道就真的是港督呀?”九纹龙用尾指扣了扣鼻孔,不屑的说道:“有咩事就站在这里对我讲,林女士生病,最怕被人打扰。”
“我们手里有份文件,需要当面交给她本人,请她本人过目并签字。”一名律师面无表情的说道:“而且……”
九纹龙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不管那么多,总之,要么在这里把文件交给我,要么就走,总之想进去打扰林女士,不可能。”
“先生,你很面生,如果是六小姐身边的人,之前我这么没见过你?”林孝和的司机胡润生在旁边打量着九纹龙,不动声色的说道。这句话实际上是说给旁边的两个便衣听,两个便衣之所以在旁边一声不吭,就是担心九纹龙是林家的人,他们这种小角色,哪一方都得罪不起,胡润生让他们帮忙陪同律
师一起来见病人,无非是想帮己方增加些威势和郑重,不是让他们跑来帮忙卷进林家人的麻烦。可是听到面前的这个年轻大汉不是林家的人,便衣马上来了底气,胡润生是林孝和的司机,林家的人他当然熟悉,他开口说对方面生,那绝对不会错,所以两个便衣从旁边挤到律师的面前,几乎顶着九纹龙的胸口,手放在腰间枪套上,满脸严肃的喝道:“这里是医院,你以为你混江湖的堂口呀!身份纸呢,拿出来检查,拿不出来我们两个
陪你回家去取,我看你的样子,很像通缉令上前几日在西环打劫金铺的劫匪。”所谓身份纸,是1949年新中国成立,香港殖民政府实行边境管制后对香港中国人登记并发出的一张手写表格,只有姓名,出生年月,住址,职业等几项简陋介绍,有等同
无,极其容易伪造,而且也没有人整天会把这种纸带在身边,差人也基本不会检查这种东西,不过不检查不代表没有检查的权力。
两个便衣用检查身份纸的借口支开九纹龙,既没有要仗势欺人的架势,也符合差人的身份。“颜雄你们识不识得?我兄弟来的,来这里搞事,当心我告诉他,让他收拾你们两个。”九纹龙眼睛转了转,拿出颜雄做招牌准备劝退两个差人,宋天耀让他帮忙守着林逾静,并不是彻底不让林逾静接触外人,只不过现在病房里有人与林逾静母女交谈,已经叮嘱过他不让其他人打扰,连香嫂都被打发回家去换洗衣服,何况现在这几个生面
孔。“先生,威胁恐吓警务人员是要被判监的。”一名律师不阴不阳的对九纹龙说道:“我劝你还是让开,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是律师,来这里想请林逾静女士签署一份文件,必须见到她本人,我们没有恶意,而且我们已经向院方咨询了解过,林逾静女士现在的精神状态,可以见客人,而且香港法律规定,任何人不得强行妨碍阻止律师约见
客户,林家是我们新富律师行的客户,林逾静女士也包含在林家之内。”九纹龙感觉有些头痛,他不怕那两个差佬,但是他怕两个律师,鬼知道这两个律师是不是什么大人物,万一打了他们两个,会不会替宋天耀惹麻烦,可是如果不动粗,这
两个斯文败类张嘴就一大套让人心烦意乱的话,动辄就是法律规定,他有权力之类,香港法律给了两个律师权力,可是宋天耀没给他九纹龙打律师的权力……
就在九纹龙准备突然出手,赏两个律师每人一个不轻不重的黑眼眶,让他们先去楼下包扎等过会儿再回来时,一个男声在病房内说道:“这位律师先生,你讲错了话,法律规定,任何人与机构不得强行妨碍或者阻止律师见他的客户,但是律师也要懂礼貌,你难道不知道客户是需要提前预约的?我是林逾静女士的私人法律顾问,卢文锦律师楼执业律师纪文明,你说的文件,在我的当事人不想见你时,我有权利与义务替我的客人接收并查阅,并且我有权力要求你们面对面解释清楚我对文件上的任何疑惑,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