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酋长,也算死在战斗中,不负为大唐将士,死后也能做个大唐鬼。如此,到了黄泉之下,也有脸跟昔日战死的同袍,再把酒言欢!”
说罢,他目光一凛,冲向巴布尔,要与他同归于尽。
......
咻的一声,一箭破空飞来,正中巴布尔肩头。
猝不及防之下,巴布尔惨叫一声,手中弯刀掉落在地,连忙抽身急退,而后才向利箭飞来的方向望去。
已然踏出一步的吴生,硬生生止住了身形,同样惊诧的看向另一边。
约莫五十步开外的地方,有一人负刀持弓,立于一棵粗壮大树的枝干上,面目沉静毫无波澜,观其动作,方才那一箭正是出自他手。
这名身着普通河西服饰的青年男子身旁,还有一个长袍飘飘的身影,两脚悬空坐在横出的枝干上,一手驻剑身旁,长发在冷风中微微起伏,姿态出尘,气质妖异。
“张金秤啊张金秤,这都多少年了,你跟我修行了这么久,手还是这样不稳,如此近的距离都能射偏,你让我的脸面往哪搁?”驻剑斜坐的长袍人瞥了身旁站立的男子一眼,白皙如雪的脸上尽是嫌弃之色。
名叫张金秤的男子收了长弓,不冷不热回应:“故意的。”
长袍人怪叫起来,像只乱跳的蚂蚱,“你凭什么是故意的?你怕你一箭射死了那人,中间的年轻后生被群起而攻乱刀砍死,所以你射这一箭,只是想控制局势?”
张金秤依然目视前方,没有偏头去看身旁的同伴一眼,“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作甚。”
一张脸比中原女子还要白比江南女子还要美的长袍人,却是实打实的男儿装扮,他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要顾忌那年轻后生的生死,两地距离足足五十步,难道你耳聪目明到了能听见他们对话的地步,知道那后生其实是个唐人?”
张金秤目不斜视,“我也是修行人。”
长袍男子嗅之以鼻,“你是个鬼的修行人,你就是根木头,笨木头,毫无修行资质可言。”
张金秤终于肯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长袍男子认真的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越是靠近灵州你的话就越多,眼下不过是看见了一个唐人,你已经完全没有了剑子清冷出尘的气质,快要变成了一个长舌妇了?”
“你......张金秤!”美得万众倾倒的长袍男子顿时咬牙切齿,他先是恼火的咆哮一声,继而阴沉着脸威胁道:“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张金秤收回看向剑子的目光,复又看向前方,大抵是回忆起过往吃过的太多苦头,他明智的选择了不跟对方硬碰硬,“他们来找我们麻烦了。”
七八名回鹘战士,气势汹汹的朝大树奔了过来,边奔行边喝骂不止。剑子看也没看一眼,“是你先找的他们麻烦,你自己解决好了。”
张金秤也没指望剑子,拔刀就跃下树干,只不过在迎向那七八名回鹘战士的时候,回头对剑子说了一句:“你还是直接去灵州找皇帝陛下吧,我实在受不了你了。”
在剑子发怒之前,张金秤已经冲杀到了回鹘战士群中。
......
因为回鹘溃卒们刚刚散去的缘故,不远处响起的马蹄声,一开始并没有引起部落战士们的注意,直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弦动声响起,支支利箭飞射而来,射倒了外围的数名战士,其他人才吃惊的回过头来。
而后他们就看到,一支骑队正杀气腾腾朝他们飞奔而来,一阵短促的金属摩擦声中,骑兵们拔刀出鞘,有神挡杀神之势。
这支骑队,从西面的道上奔来,约莫百余骑,黑盔黑发,弯弓直刀,风卷残云也似。这不是部落战士们先前见到的大唐禁军的模样,但也绝非甘、肃二州的军队装束。
毫不理会部落战士们的呼喝,几轮骑射之后,这支骑队悍然杀进部落人群中,横刀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当先的部落战时首当其冲,被斩杀在马前。
战斗来的毫无预兆,巴布尔等人大惊,再也无心顾及吴生和剑子,慌忙聚集准备迎敌。只是这支骑队战力非凡,又有人数优势,在部落战士还未形成良好应对的情况下,就将他们杀得溃不成军。
暂时脱离危险的吴生,怔怔望着这支突然出现的骑队,心头的震惊无法言说,没用多久,他就意识到了这支骑队的身份。
归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