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新的一天开始意味着好多东西,比如新的工作,新的希望,当然也意味着生命又缩短了一天。之所以意味如此多,主要是人们大脑在思考这些东西,否则也就没那么多意味了,人也就成了“行尸走肉”。
乔顺这些天就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但又有很大差别,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思考,而是有选择性的思考,也代表着选择性的遗忘。就拿这些天来说,自从进了这里边,他就没考虑出去,反而觉得挺好。因此他不去算日子,不去想着如何出去,只是吃饭、睡觉、受审。尤其受审更有意思,就是逗警察玩,他获得了很大满足感,甚至心生喜悦。
吃完早饭,乔顺又像往日一样,在地上转圈圈。这并非是他喜欢转,关键屋子里除了床,就是空地。警察又不让总躺着,坐时间长了也难受,于是每天早上吃完饭,他都要在地上来回的转圈。
“哗啦”、“哗啦”,两声响动传来。
不用转头,乔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警察来了,要提审自己。
铁门打开,门口传来声音:“乔顺,出来。”
收住脚步,乔顺直接出了屋子,跟着两名警察离去,铁门重新上锁。
还是走老路,还是老屋子,乔顺被带到了那张特制铁椅子上,亮晃晃的大灯泡又垂到了头顶。晚上突然降温,身上很冷,头顶放个大灯泡,还挺暖和,乔顺今天没有下意识的去避开光亮的照射。
“乔顺,想好没有?老实交待吧。”对面传来一个声音。
今天换人了?他先问了?听到声音有异,乔顺抬头看去。由于头顶亮度太高,对面光线又太怪,乔顺刻意低头前倾着,去避开一些光亮,才辨识出对方的人影。果然换人了,那个好像是什么局长的人坐在了右侧,左侧换了一张生面孔。刚才说话的就是那个什么局长,以往这个人都是坐在左侧,从来都是到后边才说话。生面孔是谁?他比那个局长还大?
确实今天是换了审讯人员,经侦大队熊大队长没有出现,而是换成了乔海涛和胡广成。
见对方不答话,而是四处张望并转着眼珠,胡广成继续问道:“乔顺,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政策吧?”
“当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乔顺给出回复。
“既然什么都明白,那你就该坦白交待,那样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胡广成提示着,“否则,等待你的必将是更加严厉的惩处。”
乔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说出了上下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胡广成“哦”了一声:“这么说,你是想着侥幸出去呢?你也太天真了吧?”
“不敢,我只不过是任你们摆布罢了。我一个小农民工,你们当然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了。”乔顺一副戏谑口吻,“下辈子不转农民工了,也转个警察当当,我儿子是警察也行。”
听出这家伙在奚落自己,但胡广成并没有深究,而是提起了问题:“这回你提供给县里的电脑都是从哪来的?怎么质量那么次,恐怕一台连两千块钱也不够吧?”
“你们怎么老是这么诬赖好人,老是说我卖什么电脑?我要是有钱弄那东西,还至于睡草堆,还至于闻那臭哄哄的味?你们是不想立功想疯了,非要让我去当那冤死鬼?我可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乔顺自是有理由反驳。
“乔顺,你再说说你都做过什么工种?”胡广成换了话题。
乔顺“嗯”着迟疑了一下,才说:“农民工能有什么好活?工地当小工,和泥搬砖,侍候瓦工。要不就是给大车装杂土,都是那些拆房的废料,又是土又是烟的。还给菜农打临工,大棚里都是农家肥,钻在里边干活都能臭死;冬天倒是舒服,大棚里边暖烘烘的。”
胡广成“哦”了一声,顺着对方话头说:“既然你说在工地打工,肯定是经常和水泥打交道了,你接触的水泥标号是三一零零,还是五五零零?”
“当然是五五零零了,标号越大越好。”乔顺不加思索,却又马上补充,“三一零零也用。”
“那该怎么解袋口?”
“平时怎么解就怎么解,不行就用铁锹刺坏。”
“大棚里你见过什么家用电器,常用的?”
“手电,要不里边黑咕隆冬的,根本看不见,还不踩大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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