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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楚天齐坐在椅子上,眉头皱了起来。
虽说这次好多人都受到了惩处,看似动静很大,但楚天齐却觉得这是一个不了而了的案子。
这次事故的发生,很大程度是经办人员收受贿赂、玩忽职守所致,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却缺着东西。虽然这些人都收受了好处,也确实为企业的违法行为大开绿灯,但却缺一条穿起来的主线,是谁把这些人串起来的?肯定需要有这么一个人,否则怎么能如此默契?而且也必须是一个说话管用的人。
但现在具备这种级别的人只找到一个,那就是常联仁,可是到最后也证实常联仁没有参与。即使假设他参与了,那么他能左右财政局吗?在此案中,财政局要更重要的多,包括招投标,包括付款,那可都是财政局来做。显然常联仁无法左右这些事情。
另外,还有好多疑问没有得到合理解释:
为什么财政局会选乔顺这样的骗子,而且还能得到大家的共同认可?就是因为采购中心主任为乔顺代发‘银子’。没有上级的授意,他个人敢这么做?未必吗?可现有证据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公示中标结果?难道就是疏忽了?难道没人注意到?这样的事情好像还没发现过,有专人做这样的事情,她能忘了?不可能。
为什么要签补充合同,要预付六十万?为什么立即就能付出去?难道只是副局长就能定?财政局这么做为了什么,对局里有什么好处?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吧。反倒是合作方能够早拿到钱,可财政局为什么就要这么做?谁给的他们胆量?
尽管有这么多疑点,尽管有这么多不合常理,但现有证据却给不出别的答案,不能证明有其他人参与。这是最令楚天齐不解,也最令他不安的,他总担心会让真正的大鱼漏网,也担心会留下什么隐患。
“哎。”轻叹一声,楚天齐自我安慰着,“所好的是六十万块钱一分不少。”
那么下一步这钱该怎么花呢?楚天齐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
虽然没有去到现场,但会议现场的事,常联仁都原原本本的知道了。听完整个过程,他仰天长叹:“可悲,可叹,可怜呀!”
常联仁悲的是,奋斗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再有几年就退休了,眼看着就能混个副处待遇了。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几乎白丁一个,还是戴罪之身,只不过没用坐大牢而已。瞬间一切化为了泡影。
可叹的是,自己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直接关系,顶多也就是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而已,充其量也就是记过或警告罢了。可就因为自己的老婆,就因为那个爱生事的小舅子,生生把金饭碗变着了塑料碗。这太冤,都快赶上窦娥冤了。怎么这么倒霉的事就让自己赶上了?
可怜的是,往日虽说没有大权在握,却也风风光光。哪个人家没孩子?即使自己没有,亲戚朋友肯定也有吧?只要有孩子,就要上学的,就要上好学,就会求到自己。有时个别副县长也不得不请自己帮忙,正因了那句话“现官不如现管”。县里不需要求自己的人太少了。
可是转瞬间,自己就什么也不是了,就是一个灰溜溜,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疫。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想了这几天,终于想明白了,因为自己没人做主,自己原以为的靠山根本就靠不住,曾经乔金宝就是自己的倚仗。可事实说明,自己太天真了,天真的犯傻。人家乔金宝怎么会救自己?自己自认为算是乔金宝的人,可在人家瞧金宝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奴才,就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臭鼻涕。
其实也不怪乔金宝不拿自己拿心腹,自己和人家没有任何过从甚密,自己只是经常给人家拍马屁,人家也就坦然享受了自己的奉承。而拍马屁最不保险,自己能做,别从也能做,不具备唯一性。再看人家姓肖的,就那种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要是早能意识到这点就太好了,自己就可以按另外的方式混官场,得到楚天齐的欣赏也说不定。何至于难入楚天齐的法眼,让人家一次次收拾呢?没有这两人中的任一人站台,就连低一点的后台也没有,自己不倒霉谁倒?
“哎,这辈子是别想喽!”感叹着,常联仁又坐了下来,同时眉头也不禁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