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政府,那样只能是徒劳,只能是害人害已。
现在我问问大家,有谁家响应政府号召,主动配合搬迁?只要你说个话,只要你在搬迁协议上签了字,我们保证明天上午把钱打到你卡上,直接要现金也可以。谁家,都有谁家?”
大喇叭声停了下来,机械也停止了发动,尘土也大都落下,四周一片安静。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既没人应声,也没人从小院里出来。
“什么意思嘛?好歹也得放个……给个话吧。是没有想好,还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或者有什么想法?这不声不吭的对抗,是干什么?”质问之后,大喇叭声又转了语气,“这样吧,我们也是心软,就再做些难,给大家一些好处。从现在开始,以半个小时为限,截止到一点钟,只要是在协议上签字,便按户奖励五百元,根据签字早晚,还另有奖励。如果现在签字,每户额外另奖三百元,每推迟十分钟,便少得一百元额外奖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一通富有煽动性的讲说之后,现场又恢复了宁静。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一直到一点钟,既没人响应,也没人出来,就连屋门响动也没有。
“乡亲们,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太不给政府面子了。政府不但给你们高额拆迁费,还给你们额外的拆迁补助,可你们竟然还是这个态度,还是继续耍肉头阵,一点诚意也没有。你们想干什么?想对抗政府政策,想对抗法律不成?我看你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欠收拾……”大喇叭里的声音越来越高,高的回音更重,甚至说话声都不清楚。
忽然,大喇叭里出现了争论,其中一个声音还是刚才那个,另一个声音沙哑了一些:
“乡亲们没见过世面,难免有所顾虑,看能不能再缓缓,不要强制拆除?”
“还缓?都缓了这么长时间,还要缓到什么时候?他们现在已经违反了政策,甚至触犯了法律,就该采取强制措施。”
“好多人也未必存心对抗,很可能是被人蛊惑,很可能受人蒙蔽,很可能……”
“就是你这么纵容,他们才得寸进尺,才贪得无厌的。我们就该按规定执行,除了把人弄出来,其它东西全不管,直接上机械,几下先把房子砸个稀巴烂再说。”
“别别别,乡亲们也不容易,还是做做工作再说。”
“还做?做什么做?越惯越帽歪,我都被他们气疯了,直接按法律执行,该抓抓,该捆捆,就得了。”
“再给次机会,给次机会,我来做工作。”
“好……吧,你这心也太软了。”
大喇叭在停歇了一下之后,换成了那个沙哑的声音:“乡亲们,做事不能太过了,哪有这么对抗政府,对抗法律的?事情轻重你们肯定都已经知晓,我劝你们还是配合政府的行动,配合整个改造大计,不要再妄想多贪多占了,好不好?否则绝对没好处。”
停了停,听不到任何回应,沙哑嗓子直接点了名:“焦老五,在家了吧?刚才我们说的,你也肯定听清楚了,到底怎么想的,也放个……说句话,好不好?”
虽然被点到了名,但焦老五并没回应。
“焦老五,你不会以为我们只是说说,以为我们是空手来的吧?告诉你,该带的设备都带了,要不给你看看。”停了一下,沙哑嗓子又道,“来,给老五看看。”
随着沙哑嗓子的指令,最东边铲车发动起来,缓缓抬起了铁铲。
灯光也随着铁铲移动,并越过墙头,直接照到了院里窗户上。窗户上已没有了一点玻璃,全蒙着塑料布。
铲车铁铲在抬到最高处时,亮相似的颤了颤,然后猛的砸了下去。
“咚”、“咣当”,
在巨大声响带动下,一阵尘土激起,屋子窗户上的塑料布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尽管声响绝对够大,尽管房子都受到了震颤,但焦老五却没有回应。屋子里似乎没人一样,但分明在刚才震动声响中,传出了少半声女人的呜咽。
“妈了个*的,刁民太不给面子了,简直蹬鼻子上脸,准备强拆。三……”沉闷男声怒吼起来。
“是。”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几台设备也都发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