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颜面和皇室声誉,也最不喜人逼迫。”
“你这般带着人在宫门前一跪再跪,逼着他下赏,就不怕惹恼了他?”
苏阮抱着手炉子说道:“那也要看是逼他做什么了。”
“上一次逼着他处决他儿子,斩杀他母家,皇上自然会恼,可是这一次我不过是给他个机会正名,让天下人知晓他知错能改,仁慈宽宏,他有什么可恼的?”
谢渊依旧觉得有些悬。
苏阮淡笑:“侯爷放心吧,今日我们所为,皇上不仅不会恼怒,还会龙心大悦的。”
“至于有没有用,你稍后就知道了。”
谢渊闻言没说话,眼下这事做都做了,也只能这么着了。
他推着苏阮,两人并没有回宣平侯府,而是直接去了荆南那些人的居住之地。
之前这些人跟着苏阮去宫门前跪了之后,被谢家抬回来,就全数安置在了城中一处宅子里。
谢家并没有隐瞒这事情,而且那宅子不算宽敞,百来人挤挤攘攘的住在一起也根本就瞒不过人。
等皇帝那边知道此事之后,既是担心这些人再闹,也是为了安抚他们,便让人将这事情接了过去,干脆直接将人送去了已经被灭了族空荡荡的薄家大宅里。
现在荆南的这些人就住在原本薄家的宅子里面。
薄家的人处死的处死,发配的发配,府里的丫环下人也全都遣散,除了门前守着的一些京畿卫的人,里头就是个空荡荡的大宅子。
所有人回去之后,入得前厅,那些荆南来京的人彼此对视一眼后,就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谢渊吓了一跳,苏阮也是惊愕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宋老头死后,这些人里领头的就成了个中年妇人。
那妇人的儿子死在荆州城时还不到二十,而她如今才三十来岁,双鬓就已经染上了霜白。
她跪在人前说道:
“苏小姐别怕,这一跪是我们应该的。”
苏阮垂眼看着她。
那妇人低声道:“当初苏大人出事后,我们因迁怒、惧怕,不敢替苏小姐出头,就如同宋老头一样,你和夫人被赶出荆州城的时候,我们都知晓。”
“那时我们都知道小姐和夫人过的艰难,可是我们不敢出头,也不愿意出头,只满心怨怪着因苏大人而让我们亲人蒙了冤,到死都难以安宁。”
那妇人朝着地上重重磕了头,再抬起来时眼里已经蓄了泪。
“是我们狭隘,冤枉了苏大人,多谢苏小姐还愿意不计前嫌帮我们。”
“我们这一跪,即是给您,也是给死去的苏大人,还请苏小姐不要拒绝。”
苏阮听着她的话沉默下来。
而那妇人则是领着所有人跪在前面,朝着苏阮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等他们做完之后,苏阮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起来吧。”
见他们跪在地上不动,苏阮说道:
“这件事情本就没办法计算对错,我父亲当初的确带着他们守城,护住了那满城百姓,他于大义没错,可是于你们来说,若不是父亲执意守城不退,你们的亲人也不会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