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儿倒不是有多累,而是眼前所见的一幕幕,三观尽毁,下限一次次被拉低。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能把那么难以启齿的话,包装得金碧辉煌,直接端上桌来,甚至在贺仪的多寡上,人家还好意思讨价还价,有谁给的少的,这货竟还表示会列出礼单,贴在第三行都的门厅外。
说是要日夜感激诸位高朋的好意,这话都出来了,谁还不要点面子,只能往上涨贺仪。好在这难熬的日子,也就是开始那一段时间,到了后面,经过口口相传,大家心里都有谱,不待许易到来,贺仪先到了。
本来,蒋玉树以为,上仙这一波,大家是同僚,收割完了,也就罢了,谁知道,这货好不要脸,开始大宴宾客,专门宴请了瀚海北庭的正七品以下的仙官,他如今是正六品仙官,和总堂大人关系明摆着的。
闻听他要设宴,那些正仙们自然趋之若鹜,竟有一多半,给的贺仪,竟然超过了他蒋玉树,蒋玉树闻之,只剩了目瞪口呆的份。正仙这一波宴请完后,许易还要设宴,准备款待那些大吏们。
这下,贺北一终于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好一顿规劝,搬出了刑司,才成功阻止了某人丧心病狂的收割之旅。
望着一脸遗憾的许易,贺北一忍不住道,“我就纳闷儿了,你没那么穷吧,怎么就这样了呢?”
许易哈哈一笑,“大人这是何出此言,俗世尚有婚丧嫁娶,礼尚往来,我这好容易开辟个道场,诸位同僚以仪金相贺,不是合情合理么?”
贺北一道,“你别跟我装糊涂,你小子就根本不在乎名声了?”
许易道,“名声?许某要名声何用,又不打算作圣贤,再说,有些事,旁人做不得,许某偏偏做的,不知大人可信?”
贺北一摆摆手道,“我看你是想玄黄精想得入迷,开始说胡话了。”
许易笑道,“大人若不信,可以唤左右亲近问询。”贺北一还真不信了,唤来亲近大吏,一位唤作张诚的副都监,询问外界如何传扬此事。
张诚道,“世间皆言想不到高洁如空虚客,竟如此诙谐,真乃趣事。”
“趣事?”贺北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出了问题。
张诚看出贺北一的疑惑,笑道,“许大人乃是名人,名人的特殊癖好,自然便是名人轶事了,贪财之辈多了,但似许大人这样率真的名士,岂能与俗辈共论。”
贺北一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情名人放个屁还都有说道。不过,他还是挥退了张诚,告诫许易行事当自警,这类事不要再发生,左右也不过弄个三五百玄黄精,没得败坏了名声。
许易道,“便听总堂大人的,反正,我也不能第二次开辟道场。不过,大人对有些事情的判断,可能必须提高一下认识,咱们瀚海北庭的仙官们还是挺富裕的,这回我就收了两千七百多玄黄精,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