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在权族徒有美貌,却没有什么势力,放在家中也不过是当成花瓶一般的摆设,为了巩固夫家的政权,那些权贵会为自己娶上一房两房的姨太太,之后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宫中的明争暗斗,我光有美貌有什么用呢?在夫家我是一个开起来好看,却没有什么用处的公主,在娘家我的娘家人也根本不会给我撑腰,他们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个连横的棋子,关键时刻还用从我这里打探夫家的情报,我的处境又能多好呢?芙蓉——你可是经常和那些权贵打交道的,那些人什么心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没成想,这上官甄珍却是难得的人间清醒,她很明白自己在权族的处境和位置,也知道在那个看重权利和势力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徒有美貌又能如何?
“在权族我估计拼尽全力,也混不到在西疆这样的高度吧~这里虽然条件差了些,但是我有一个宠我爱我的老公,生活的节奏也没有权族那么快,虽然是也会有人际关系闹心的时候,但是合着跟权族那些公主斗争比,这里的人际关系的斗争真的不值得一提,我在西疆受百姓尊崇,而曹氏一族因为忌惮我是权族的公主,对我说话客客气气,做事也得忌惮三分,因为不知道我的底细,才会觉得我在权族的分量重,我来西疆只怕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上官甄珍理性分析了一下子的婚姻,却是一点都不后悔,更觉得庆幸。
而此刻,听到这里的覃芙蓉不禁感慨,这丫头虽说颜值差了些,可是她的心思还是向从前一般缜密。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才是一个女人成功成熟的标志。
在这点上,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自愧不如。
活了那么久,自己想要什么,连同自己都不知道,对于爱情,自己内心渴望向往,却又害怕恐惧,却是始终把自己的内心包裹得很严实,生怕别人窥探一二。
上官甄珍继续道:“权族是给了我一条性命,我本该感恩,可是不知道为何,在那个没人有人情味的地方,我感觉自己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即便是在我自己娘亲身上,我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来……你可知道吗?小的时候,娘亲其实非常厌恶我,她在我耳边经常会絮叨一句话,若是你是个儿子就好了,我也就不会过得那么惨,我没有什么背景,唯有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肚子上,只要我能够生出来一个皇子,便是可以母亲子贵,过上我想要的生活……呵呵~你怎么能是个女儿呢?”
说到这里,上官甄珍冷笑了几声,她的脸上明明有忧愁的痕迹,却在可以掩盖着什么。
“宫殿那么大,那么深,却让人冷得心慌,我在权族的每一天都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更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每每我早上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在想今天有可能会出现的矛盾,我的那些姐妹们又该如何刁难我?我该怎么应付他们呢?是讨好,还是装傻?她们若是又开始拉帮结派,我又该站在谁的队伍中?哪个姐妹看上了哪个侍卫,或是看上哪家的公子……糟糕,前些时日这家的公子有向我示好了,我该怎么做?如何再不得罪权贵的情况下,也不得罪我的姐妹吗?我的每一天都是在这种琐碎的人际关系中浸泡着……日子过得胆战心惊,却有了无生趣……我是穿着美丽的华服,吃着让人羡慕的美食,可是我的内心一点都不快乐……相信这种感受,芙蓉也深有体会吧?”
说到这里,覃芙蓉唉声一叹,不知何时那烟枪已经习惯性地出现自己的右手上,而当她正想往嘴巴里送的时候,她的目光正好撞在了上官甄珍圆鼓鼓的肚子上,这才惊醒,赶忙收起了自己的烟枪。
“不好意思,这个毛病实在难改,每每我烦心时,不自觉地就想嘬两口……忘记了你有孕在身。”
覃芙蓉赶忙道歉,也是真的把自己的姐妹身体看得很重。
上官甄珍又怎么会不了解覃芙蓉的秉性呢?这就笑着摆了摆手道:“无妨事了~你我是姐妹,你的心思我清楚~”
覃芙蓉尴尬道笑了笑,又说道:“所以说,你来西疆,你的内心终于得到了解放了是吗?”
上官甄珍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来西疆我的内心得到了解放,而是因为我嫁给将国了,从前我比谁都现实,根本不相信什么是爱情,觉得这种东西就是为了达成利益共识的一个说辞罢了,我嫁过来是给他曹家国的身价提了格,而他娶了我则是让我逃离了苦难之地,我俩也算是各有所需吧!所以,其实起初我对婚姻不抱什么希望的,想着得过且过,可是……我真的嫁过来了,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心的温暖,也是第一次被人肯定,被人宠着是何等幸福之事,你可知道为何我现在已经不再向从前那么在乎容貌了吗?”
“嗯?难不成是曹将国不在乎你的容貌吗?开什么玩笑,当初可是他被你惊艳的容貌所吸引,这才在众公主中选择了你,你却跟你我说什么他不是喜欢你的容貌吗?”
上官甄珍笑着说:“怎么会?男人都是食色动物,若不是当初他要对我一见钟情,就怎么会一定要选定我呢?只是,爱情是男女相互吸引的过程,而亲情才是两个人相互守护的过程,想要吸引一个人太容易,可是想要与一个人相守太难了。我如实依旧容貌光彩,只会引来曹氏家族女人的嫉妒,而让那些男人起了歹心,既然我已经嫁给了将国,就应该为他的前程着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人际麻烦,眉毛这种东西过了它的实效后,就让她随意发展吧,我与将国都有了孩子,过日子才是正经事,作为一国之母,品行端正,为人贤良,才是一个国母该有的品质,而非把长相放在第一位……毕竟,我已经过了小姑娘的年岁,到了当娘的年纪,就该有当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