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对你还算有几分了解。”他伸手一指外面的天空:“这个时辰,你为何要沐浴?”
齐欢玉振振有词:“刚才我在厨房洒了汤在身上,到处都是油,我这才烧了水沐浴。”她狠狠瞪着他:“你想到什么了?你以为我为何要沐浴?陈三平,你不信我!”
说着,她眼角的泪落下,猛地趴到了床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道:“你个混账。我为你生儿育女,到头来你竟然怀疑我!人家富贵得很,只要勾勾手指,多的是是女人前赴后继,我就算自荐枕席,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个人家指的是潘老爷。
这也是实话。
陈三平看她哭得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加上他方才翻找一通并没有发现多余的贵重东西。面色缓和下来,上前去劝:“欢玉,你别哭了。”
齐欢玉根本不听,哭得伤心无比。
陈三平耐心哄了半天,她的哭声才渐渐小了。
他又耐心地端来茶水喂给她喝,又温声劝了半天。齐欢玉面色渐渐好转,道:“你有没有发现,每一次你见了赵木香之后,回来准要跟我吵。”
陈三平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这样。不过,赵木香也没有挑拨他们二人之间感情。今日之事,纯粹是他自己多想出来的。
他实话实说:“今日的事与她无关。”
齐欢玉冷笑一声:“我们俩都吵成这样了,你还在为她开脱。有的时候并不是要明着说我坏话才算挑拨,她或许不着痕迹地暗示了你也不一定。”
可今日赵木香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齐欢玉一个字,更遑论挑拨了。
不过,刚把人哄好,他可不想再与她争执。转而道:“赵木香银子已经花完,她那边大概不成了。”
听到这话,齐欢玉正色问:“那可是几百两,她怎么花的?”
“她去买房门街的宅子了。”提起此事,陈三平心里遗憾,语气里也带出了一些:“要是没想送雨儿去别院,那个宅子我们肯定也买下了。”
齐欢玉深以为然。
两人为了送女儿去别院暗地里费了不少心思,本来只差临门一脚,可赵木香跑来要了三百两,直接把他们多日以来的谋算全部打乱。
要是没有转机,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齐欢玉顾不上哭了,眉头紧蹙:“宅子是买不上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没有银子,雨儿怎么办?”
陈三平也想知道。
齐欢玉偷瞄他神情:“要不 ,我去找潘老爷?”
“不行!”陈三平一口回绝:“我就算错过此事,也绝不让你去找他。”他强调道:“齐欢玉,你如今是我妻子,无论因为什么事,我都不允许你靠近别的男人。”
齐欢玉试探着道:“兴许潘老爷愿意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不占我便宜,也愿意把银子借给我们呢?”
那也是看了情分才给的。
陈三平根本就容忍不了她和别的男人有情,当即道:“不行!”
齐欢玉:“……”
她恨恨拿起一旁的干帕子绞头发:“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陈三平:“……”他能有什么办法?
屋子里沉默下来,只有齐欢玉擦头发的声音。好半晌,她道:“房门街的宅子有价无市,如果你能拿到地契,也能瞬间换出银子来。”
那边眼瞅着要建新街,新宅子总是比旧的要好上许多。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以后房门街那边会很热闹。
有好多人都想在那边占上一席之地,等到铺子造好去买,价钱要翻上几番。最好是现在就想法子拿到地契,无论以后是三层还是五层,那都是自己的小楼。勤快点可以自己做生意,要是懒一些,只转手一租,靠着租金都能让全家老小过得滋润无比。
这些道理陈三平自然明白。
听了齐欢玉的话,他沉默下来。
忽然又站起身:“我回镇上一趟。”
齐欢玉亲自送了他去门口,还不忘宽慰:“命里无时莫强求,若咱们使尽了力气还是不成,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那是我们的命。”
陈三平不信命。
他非得争上一争不可。
赶在天黑之前,他再次出了城门。
回到镇上时,天色已朦胧,他守在了医馆门口,一直等到第二日早上,才看到了独自前来开门的赵绵绵。
三个孩子里,也只有最小的赵绵绵可能会听他的话。
“绵绵,我听说这两天你跟你娘住。你娘的屋子里,有没有这样的纸?”他把人拉到了偏僻处,一边说一边比划。
赵绵绵摇头:“我没看见。”
陈三平耐心哄了半晌,道:“那张纸对我很重要,你能悄悄去帮我找一找吗?”又提醒道:“你娘她生了我的气,最好是别让她知道。”
赵绵绵摇头:“我不去。”
陈三平讶然:“难道你不想帮爹的忙吗?”
赵绵绵一本正经道:“我不想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