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皎月当空,光洒大地。
云崖边上站着一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容貌绝美,神色却是无尽的凄凉。
“林祁阳。”女子看着向她狂奔而来的男子,朱唇轻启,却比云崖上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今生,我从未后悔爱你,只是来生,莫要再相见了。”
女子张开双臂,纵身一跃。这一生,唯有此刻她才觉得真正的解脱了。
寒风吹过,鲜红的嫁衣漂浮着,半空中,女子竟宛如一只蝴蝶。
“不要!”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云崖。
衣角从掌心滑过,扑了个空的林祁阳拼命在崖边挣扎,可双脚似乎被定住一般,挪不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眼前。
他的眼里,只有女子跳崖前那个绝望含泪的笑容。
呼!林祁阳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捂住心口揉了揉。
这个梦太过真实,就好像他真的经历过一般,因而每每醒来他总是一身的惊汗。
“世子,可是又做噩梦了?”端着脸盆进来的安生,见到林祁阳惨白的脸色,不用猜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每年盛夏这一天,世子总会梦见一个女子,算起来也有十年了。
林祁阳点了点头没说话,接过安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虚汗,随后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要你查的人,查得如何了?”
“属下暂未发现任何线索。”安生不安的低下头。
“十年了,安生!”林祁阳静静地看着安生,未露出丝毫不悦的情绪。
一梦,十年。
真的只是梦吗?他不信!可这十年,他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个女子的容貌。他的人更是未查到任何关于这个梦的蛛丝马迹,究竟是为何。
那个女子,究竟是谁?
“世子恕罪,属下定会竭尽全力查找,还请世子再耐心等等。”安生惴惴不安,他不知世子究竟梦见了什么,可他们已经在云崖整整找了十年,丝毫没有发现世子说的嫁衣,更没有发现什么女子,就是一具枯骨他们也没发现。
苍云之巅的万丈深渊,坠落绝无生还者,是为云崖。这是南齐人都知道的地方,从此跳下去,怎么可能生还。
林祁阳转过身去,静默不语,袖中的双手却是紧紧握住。他在执着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可每每想到这女子,他的心便隐隐作痛。他想要找到这个女子,问她为何是这般出现在他梦里,十年之久。
“罢了,若一个月后再找不到,就叫听风阁放弃吧。”林祁阳微微叹气,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是,世子。”安生愣了愣,才将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世子,巳时咱们得进宫商议婚事了。”
说来这安定侯府世子林祁阳迎娶七公主这事儿,已经沸沸扬扬的传了半月有余。
世人皆知,南齐安定侯府世子林祁阳,自幼被养在皇上膝下,学识渊博、武艺高强、足智多谋。年仅十六岁时凭借一人之智阻止了东瀚二十万大军的进攻,解救南城于水火之中,就此名声大噪,深得皇上器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即便那俊美的样貌长年冷若冰霜,也还是让南齐人家的女儿趋之若鹜,那自幼与之一起长大的七公主想来也不例外。
而备受皇上宠爱的七公主陆轻挽,貌美自是不说,气质不凡,聪慧过人,满腹经纶堪比男子,这样一个骄傲的女子,若不是天下第一男子又怎可与之相配。
如此想来,世子与七公主倒也是极为般配的。
这婚事自定下那一日起,整个儿南齐的大街小巷里都贴满了告示,京都的家家户户也都挂满了红灯笼,随处可见红绸缎,就跟过年似的,热闹极了。更有许多外地人想要一睹这盛大的婚礼,早早的就来京都住下了。
唯有这安定侯府,终日见不得一人出府。按理说安定侯夫妇逝世多年,世子的大婚整个儿府邸应是比百姓们还要热闹些,可眼瞧着这侯府安静得一点也不像是有大喜事一般,府前只孤零零的挂着两只红灯笼。
而正主儿林祁阳在用过早膳后便慢条斯理的去了皇城,冷静的好似将要成婚的不是他一般,反倒是一旁的安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安生跟在世子身边少说也有十年了,虽说皇上待世子是有些许亲厚,但也是防备极深的,否则也不会将七公主嫁与世子,如此看来,这桩婚事,倒只成全了七公主。
“吁!”
“成儿!”
马车猛地停住,林祁阳不悦的皱了皱眉,皇城脚下竟敢疾马而行,当真是不要命了。
“世子,可要属下前去查看一番?”
林祁阳摇了摇头,伸手掀开了车帘,便见得一男子坐立马上朝着还躺在地上的小孩猛地就挥了一鞭:“不长眼的东西,敢挡爷的道。”
一旁的黄衣女子再次将小孩护在身下,生生替他受了这一鞭:“嘶。”
“姑娘!”一布衣妇人立马冲了上来,跪在一旁哭着说道:“谢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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