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急匆匆挂断,唐迦临听着忙音,自言自语道:“能逃避多久?但愿他没有假戏真做,否则我真有些可怜他了。”
看到手边那张惨白的小脸似乎不满地皱了下,他忙改口:“对不起,我说错了,是他活该。”
唐迦临慢慢解开尸体身上的血衣,拿过热毛巾擦拭。
“这还只是开始,反噬,谁也别想逃。”
祁冀死亡的真相,你要知道。
这具从此以后怎么也温暖不了的身体,你要亲眼看看。
然后,黄泉碧落,形同陌路。
祁墨戎僵立在门口,好半晌才恍然回神,自己还是在家门口,而不是置身于冰天雪地。
应该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吧,竟然出现可笑的幻觉。
他重新按下开门密码,门开了。
祁墨戎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什么都是殷楚的新把戏。
待会儿就去把她抓回来。
推开门,打开灯,客厅顿时亮亮堂堂,落地窗外,慕城最繁华地带的夜景一览无余,视野很好。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异味。
对祁墨戎来说,并不陌生。
从小生长在贫民窟,印象中第一次见血,就是他那个暴虐的生物学上的父亲,殴打那个不敢离开的女人。
最初的慌乱过后,祁墨戎看着所谓的母亲自己给自己擦拭被打破的头,上药,呜呜呜的哭泣,小小年纪的他没有如弟弟阿冀那样抱着她哭,而是异常冷静的说道:“你走吧。”
有手有脚,去哪里不能活?
走得远远的,去大城市当保姆也好,洗碗工也好,都好过被酒鬼家暴。
那男人虽然暴力,无能,但从不打自己的儿子。
没了她,他可以照顾自己和弟弟。至于所谓父亲,能给生活费就好。
那个涕泪横流的女人当是大儿子心疼她,越发哭得凄惨,口口声声“妈妈舍不得你们”。
祁墨戎觉得疑惑,她的舍不得就是把他们兄弟俩带到这个世界上,让他们看这样的世界么?
他想他继承了父亲的冷血,于是不再浪费口舌,当母亲再被打的时候,眼里只剩下厌烦。
成年人被家暴,丢人的是挨打的那个。
阿冀哭过几次后,对这种三五天就来一次的熟悉场景,也趋于麻木漠然。
那男人动手一次比一次严重,终于,死都不肯走的女人没能再醒来。
警察带走他的时候,他还在那里说着令周围邻居气愤的话:“我怎么知道这婆娘这么不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