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将一座座军营、一片片民居串联起来,大道上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的行人马车,军民们爽朗的笑声和浓郁胶东韵味的招呼声。不绝于耳,漫天飘扬的雪花也挡不住新春佳节的喜庆气氛。
一列由十余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在五百骑兵护卫下,离开略显清冷的海港。沿着宽阔平坦的海滨大道,开往东面占地宽广颇为雄伟的浮山卫城。
第三辆马车上的郑芝龙,忍不住拉开豪华车厢左侧的防风布帘,望向炮管林立、战旗飘飘的炮台山,久久无法言语,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无法掩饰的惊骇之色。
人到中年、长相儒雅的郑氏门阀谋士郑彩。把目光从炮台山收回,看着一动不动神色复杂的家主郑芝龙,禁不住幽幽一叹:
“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岛,竟然如此庞大森严,仅是武备奢华的码头驻军和这座炮台山,就不下五千官兵和上百门十八磅以上的火炮,看来我们还是严重低估了朱道临的实力啊!”
郑芝龙默默放下布帘,揉了揉被寒风吹得有些酸涩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上个月抵达福州的日本九州几个船主说,原本荒废的刘公岛,如今已变成一座庞大的军营堡垒,小岛南北两侧建起了硕大的炮台,岛上至少驻扎上万官兵和近百艘大小战船,从九州开往登州港的船队尚未抵达刘公岛,就被朱道临的北海水师巡逻战舰拦下。”
“如今,整个渤海已经被他们封锁了,唯独四海商行的船队可以畅通无阻,九州船队不得不改道青岛港卸货交易,没想到朱道临治下的青岛港对各国商船颇为客气,按照极低的十税一收取税金之后,便允许各国海商自由交易,还确保安全。”
“如今看来,那些日本船主所言非虚,假以时日,青岛港的繁荣恐怕不在我们泉州港之下啊!”
郑彩的长脸上满是无奈,捋了捋整齐漂亮的三缕长须,不无担忧地问道:“我们熟悉的东南各大世家和朝中文武大员,真的不能遏制朱道临了吗?”
郑芝龙满脸都是懊悔与不甘:“之前谁能想到,三年前还默默无闻的朱道临,竟会如此强横?”
“谁能想到,他在江南世家门阀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匪夷所思地迅速崛起壮大,如今已是拥兵十万、战舰数百的一方诸侯,竟还获得当今皇上的器重,获得内廷三大太监和南京镇守太监的鼎力支持。”
“如今鼠目寸光的东南世家门阀悔之已晚,被朱道临和江南勋贵们逼得进退失据,人心惶惶,更不用指望朝中那群只会夸夸其谈贪得无厌的酒囊饭袋了。”
郑彩沮丧不已,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朱道临背后的天枢阁有点儿眉目了吗?”
郑芝龙摇摇头:“派出三批人连同平户方面的力量也用上了,至今仍无半点消息,天枢阁的精美瓷器、绫罗绸缎、钢料机器和钟表枪炮,仍旧源源不断运抵金陵和淡水港,我们却始终捕捉不到天枢阁的半点影子。”
“如今看来,天枢阁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百倍,从朱道临旗下金陵八卦洲新船厂制造出的明轮蒸汽快船上,足以看到海外天枢阁的实力何等惊人,如非如此,我又怎么可能自降身份来一趟,直接出动所有兵力开动所有战船开打就是了,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