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叫大夫过啊!”
赵宏盛一见地上的情况也皱了眉头,看了眼厅里的都是信得过的,才恨声道了一句,“你要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么!”随即招了身边的随从去了元大夫的苑儿请人过来。
本该被休回家的徐氏这会儿也在,因着把老夫人气晕有她的一半儿,特意道自己是等老夫人醒过来后就走,实则也是为了留下来看叶氏下场,这场合的必然要在,只是目光溜过没什么生气的赵元晋身上,微有些诧异,这小恶霸在阳城改不了作的,怎么回来折腾成了这样?
赵文宛和赵元礼是一道来的,路上还‘碰巧’遇着元大夫,边聊着走了进来。叶氏一瞧,当下心里堵得慌,她儿的命还悬在一线,怎可叫人拖慢了去!
“元大夫,快帮我看看我儿如何?”说罢急急拉了元大夫过去瞧,空隙间还狠狠瞪了眼赵文宛。
后者无谓地笑笑,跟赵元礼站了一道,扫过担架上躺着的赵元晋,眸子里掠过一丝锐利锋芒。
元大夫被拽得一个踉跄,蹲下为赵元晋诊脉,只是把着脉的时间越久,眉头就皱得越紧,视线不定的往赵元礼那处瞄了瞄,像是十分困扰的模样。
“元大夫,这逆子到底怎么了?”赵宏盛在旁瞅着,忍不住出了声问道。赵元晋是他派出去的人依着一封匿名信笺在郊外寻到的,当时已经是这样了。他看过那封信,信上只写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像是跟赵元晋私下结怨私下了了的,透了一丝江湖作风,然是何人所为半点没有头绪。
“回大老爷,二公子是中毒。”元大夫翘着有些花白的眉毛,直起了身子恭声回禀道,“本是慢性的,却是下足了剂量,本不至于夺命的,可眼下……难说。”
叶氏一听顿时就慌了,“到底是哪个心狠的,这么对我的晋儿!晋儿,醒醒啊,你到家了,看看娘啊。”
“哭哭哭,就知道哭,这么大的事儿你也敢做了,还瞒着,元晋是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惯出来的!”赵宏盛教她嚎哭的心烦,粗着声儿呵斥道。
叶氏满心里都是赵元晋奄奄一息的模样,哪还顾得了赵大老爷说什么,支使着元大夫快救她的孩子,却在听了元大夫的话后木然在当下。
“老夫要是有这个本事,大公子就不会卧榻那么多年了。”元大夫幽幽叹了口气道。
赵宏盛觉出些不对来,追问道,“什么意思,元晋中的毒跟元礼有什么关系?”
“先前老夫愚钝,并未察觉,只因剂量少,又隔着多年,大公子是慢慢损耗的身子,就在方才检查二公子时,才觉得有些症状竟是出奇的相似,才有了□□分肯定,大公子当时中的并非一种毒。”或者说,后面这些年才是元凶。
元大夫话里的意思叫厅里听明白的人俱是怔了神儿,尤其是赵宏盛喃喃着不可能,哪个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毒害他儿子!
“二公子这般,若是没有解药,怕是熬不过今儿个了。”元大夫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叶氏闻言如遭雷击地跌坐在地,赵元晋那轻的几不可闻的呼吸更是叫她心痛如绞,她已经没了麟儿,不能再没了晋儿,她的孩子啊……涣散的瞳孔渐渐聚了焦,落在赵元晋微微青紫的嘴唇上,陡然招了人道,“快,暮春,拿这串钥匙去我房里开嫁妆箱,最里角有个小木匣子,快取回来给我!”
暮春得了吩咐,也不敢多问缘由匆忙忙就去了,很快就拿回了叶氏指定的东西。叶氏慌手慌脚地拿了桌上的茶杯,正要把药粉倒进去的刹那叫人擒住了手腕。
“放开——”叶氏睚眦欲裂地瞪着阻拦她的那人怒吼道,瞳孔里映了赵文宛冷清的面容,又怕撒了药粉不敢大力挣了去,眼睁睁地看着赵文宛死死擒住她的那只手,夺了她手里药粉包。“还给我——”
“国公夫人既有解药,为何见我大哥苦熬,都不肯拿出?”赵文宛攸然冷语道。一针见血,让人听的端倪立显。
叶氏心神一凛,慌乱过后渐渐恢复了一丝神智,梗了脖子道,“那……那是有位高人赐予我的,只道是能解百毒,我怎知道是真是假,如今晋儿不行我才想起来一试。”
“是么?”赵文宛神色幽冷,“什么药能解百毒,不妨先让元大夫瞧瞧罢。”
说罢,就把药粉递了元大夫,后者如获宝贝似的研究了起来。
被赵文宛抓着手腕的叶氏看了看地上生死未卜的儿子,以及元大夫那的药粉,渐渐软了身子,煞白着脸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