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脸色还是平静的。
只是看到向来没多大表情的楚晚宁脸色大变,她才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她低头,再次打量起那几片药片,神情一点一点的变的不可思议起来。
她推开站在门口的楚晚宁,一把打开了房门,走进了这间她和温西礼的卧房。
房间还没有被佣人打扫,此刻在慵懒的清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温馨和慵懒。
床头柜上,是温西礼晚上端过来专门给她泡的牛奶;沙发上,是她昨天脱下,没来得及挂上去的外套。
不管如何,这个卧房,已经将她和男人的生活气息彻底融和,散发着淡淡的家的感觉。
然而此时此刻,姜酒站在门口,却是浑身冰冷。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急切的走过去,把放在梳妆台里的药瓶取了出来。
药是她每天都在吃的。
来到芝加哥三个多月,这是第四瓶了。
就放在梳妆台里,吃的时候也并不避讳温西礼,正大光明的避孕。
姜酒冷着脸,将瓶盖打开,倒出了里面的药片,放在手心里打量。
“姜小姐。”
楚晚宁在她身后,有些无措,声音嘶哑的喊她。
姜酒低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手里相差无几的药片,她吃的时候,从来没有对比过每天吃得药,到底和以前吃的有什么不同。
“姜小姐。”
楚晚宁向来稳定的声音,有了一丝的颤抖。
她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却又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姜酒看了一会儿,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面前脸色苍白的楚晚宁。
楚晚宁跟她对视,微微的咬住嘴唇,反应是有些害怕和无奈的。
她什么都没说,姜酒却什么都懂了。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问道:“是他让你干的?”
楚晚宁摇了摇头,抿紧了嘴唇,没说话。
姜酒握紧了手上的药片,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却又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
她放下手上的药瓶,当着楚晚宁的面,从梳妆台上捡起了一把修眉刀。
“什么时候换的?”
她走到她面前,抬头看着她。
她手上薄薄的刀片,按在了她的脸上,刀口锋利,只要一刀就能破皮毁容。
楚晚宁却是紧紧的抿着唇,一声不吭。
姜酒眸内染上了一片血色,纤细的骨架微微的颤抖了几下,然后朝着楚晚宁轻笑了几声:“不说?”
她抬起手,露出手腕,将刀片按在自己的手上,用力的一滑——“嗤!”,一刀二十多厘米长的伤口,就在她的小臂上被她亲自划了出来。
伤口不深,血却是一瞬间就流淌了出来,将她整个小臂染红。
“姜小姐!”
楚晚宁大叫了一声,一直冷静的脸色终于没办法保持平静,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抢过她手上的小刀,却被姜酒冷冷的喝住。
“别过来。”她像是根本就不觉得痛,手臂自然垂下,任由血哗哗的流淌在地上,握紧了手上的修眉刀,她看着楚晚宁,再次问道,“是他让你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