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

    亥时将近，掌柜轻推店门走出，一如既往地在店门挂起一对招红灯笼。灯笼上的“忘忧”二字，准时在亥时亮起。掌柜站在店前望着来路方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随后就进店在柜台前忙碌了起来。

    店面并不大，只有一条两边贴墙的口字形食案。贴墙的两边是整齐摆满酒坛的长方柜。店面后墙有一扇蓝布门帘轻垂的小门。正食案正对店门，副食案与挂着木质菜单的墙之间仅有一条二尺宽的过道与后墙幽深的小门相通。菜单木板上简简单单3列大字隶书“高粱酒、酱牛肉、阳春面”。

    一刻钟之后，躺在掌柜脚边的黑犬机灵了起来，朝着店门叫了两声。掌柜默契地向门口看去，一位斗笠蓑衣的背剑中年男子进来了。

    “客官，请问您需要点什么？菜单只有这些。”掌柜招呼到。

    中年男子打量了一下店里，简单说道：“二斤好酒，一斤牛肉。”

    “您稍等。”

    不一会儿，掌柜端来了温酒和刚切好的熟牛肉。

    男子先喝了两碗酒解渴之后，夹起一片牛肉佐食起来……

    半刻之后，酒干肉无。

    男子解下斗笠，那是一张黝黑刚毅的脸庞，胡子也许久没有修理。再次低声道：“老板，再来一斤高粱。”

    掌柜没作声，端来一壶温酒和一盏酒杯。中年男子直接接下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久闻忘忧酒馆大名，今日一见，不过如此！”男子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客官何出此言？”

    “聂某半生闯荡，世间当真存在忘忧之酒？”男子依旧平静。

    “聂大侠说笑了，不过是祖辈传下的个招牌罢了，不可尽信。不知最近何事烦扰了大侠心境？”掌柜反问道。

    男子继续喝酒，没有作答。

    半个时辰后，男子留下一锭银子。

    ……

    掌柜收拾完食案，进入后门。良久端出一坛老酒。刚舀出一勺，酒馆里顿时都被老酒醇厚的曲香弥漫。连准备回窝的黑犬闻到之后都摇摇晃晃。

    掌柜躺在躺椅上，闭着眼，品着美酒，不自觉就哼唱了起来：

    “酒剑半生胆气豪，

    雨雪飘零；

    餐风饮露孤鸿雁，

    策马逍遥；

    山一程，

    水一遭；

    人，

    鬼，

    逍遥！

    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