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
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却不想夫君竟说出如此调情之语,且众目之下,即使说话声不足以引人瞩目,但也让大夫人羞红了脸。
仅隔着一名侍女的距离,听到老夫人轻声一咳,倪眼大夫人道:“众宾客尚未离开,如此场合不该失了言行。只是看来,前些日子神庙理经一遭,算是白去了。”
“是儿子失礼了,只因收到成奕的来信,一时高兴,与夫人调笑失了分寸。”
“母亲,菱悦知错。”大夫人自知失言了,如此场合确实不合适。
听到成奕来信的话,老夫人言辞也软了下来:“罢了,你们也不是稚气孩童的年纪,言行举止自行斟酌罢。成奕来的信,拿来给我看看。”
老夫人要看信倒让李成枫有些为难,那可不是能呈给母亲看的,况且已经被他烧了。
“这……儿子将信看完后,正要收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茶壶将其打翻在地,这一着急手一松,信纸又掉在地上被茶水打湿,字迹模糊一片。俨然是看不得了,就同茶壶碎片一同处理了。”
“你啊,一把年纪了还如此莽撞,罢了,那成奕说何时回来了吗?”
“倒是没有说具体何时回来,只是说再过些日子。”
“罢了,随他几时回吧!接下来该是说书先生上场了吧?”
“是的,母亲。”
宴客的饭食用的差不多后,府上总管便命下人悉数撤桌,收拾干净后,每桌再奉上茶水果子和糕点。今日请的这位说书先生,可是千言阁里最有名的莫先生。
这两年千言阁之所以在昱城声名鹊起,尽是因为阁里来了这位莫先生。而父亲为款待宾客,请莫先生来说书,可是撒下了重金。
宴厅二楼,距离围栏仅一步距离,纱帐设在正好观看到戏台的位置。纱帐内,初尘听到宾客们的欢迎声,欣然,自知是莫先生来了。
“小姐,莫先生来了。”纱帐外莞月低声雀跃。
李初尘掀起纱帘一角,向戏台望去,又是那一抹皓月白色,似是周身裹着一层冬日里最清冷的月光,让人感觉到清凉的同时,又不愿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斗笠围帐白素纱,全身通为一色皓月白,手持一把翠色玉笛,这便是他贯有的样子。两年前莫先生来到昱城,接手了当时因经营不善已人去楼空,仅剩个空壳子的千言阁。经他整顿后千言阁焕然一新,重新开张的首场,他更是一书名遍全城,更是迷倒了一众女子。
说起来不禁让人哑然,还从未有人见过这位莫先生的真容。要说为何女子皆被他迷倒,大概是因为他不凡的气质,还有那既清澈又魅惑的嗓音罢。亦或者,因为平日里寻常的说书先生通常都是老者,鲜少有他这般身姿挺拔器宇不凡,看似很年轻又仙气飘飘的说书先生。
鸣笛一曲后,似真实发生又恍若一场虚幻的故事,混着他清澈又魅惑的嗓音,闯入戏台下宾客们的想象里。
现如今千言阁里的说书先生们各有风格,讲述的故事五花八门奇闻异事且不拘泥于一格。唯有他,莫先生向来只讲述仙神的故事,且只在每月十六这天,有机会听他说书。
今日讲的是,妖神之子阆缺自削妖魂仙身,背离妖族,堕身为兽的故事。这故事倒是着实有趣,不可否认初尘也是喜欢听的。
“莞月,你说这先生为何只讲神仙的故事?”
“小姐,你看这莫先生本就如此仙气飘飘的,自然讲些神仙的故事才与之匹配嘛。”
“哦,是吗?”
初尘想象了一下,依照他如此打扮,如此嗓音,要是讲些世俗谐趣的故事……想着想着初尘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确实违和,也着实好笑,莞月,真如你所说,他此般装束示人,也确实应当讲些于其相称的故事。”
“小姐,你还真去想象一番,也是真是……”莞月撇撇嘴,小姐这不是变相调侃莫先生嘛。
“真是什么?”初尘自是懂她的小心思。
“真是,奇思妙想!”
“莞月啊,这都是手段,专门吸引你这种正值春心萌动又定力不佳的小姑娘。”
“哎呀,小姐,你瞎说什么啊!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到,定是会觉得,小姐你不懂矜持的!还有,像莫先生这种气质不凡的翩翩君子,怎么看也不像会是使手段之人啊!”
“嗯,那为何他不肯让人看到他的面目,如此故作神秘,难道不是为了增加人们对他的好奇,故而,都来瞧他,听他说书?”
“小姐,你平日里,可是最不喜欢随意揣测他人的,这样有失公允!这是你说的。”
莞月可是对莫先生迷的很,初尘自然是知道,故此就想逗一逗她,看她努力辩驳初尘的样子,当真是可爱极了。
“好了,我逗你的,你看你。其实我初见他时不是在千言阁,是在回府的街上。那日雨下的很大,我乘的马车过他身旁,那时我恰巧掀帘,看见他撑伞走过……”
“然后呢?”
“他好像偏爱白色,连靴子也是白色的,可是,那样的雨天走在路上,他垂下的衣角却未曾打湿分毫,靴子上也没沾染泥点,这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嗯,那莫先生,果真是很爱干净的!不像李冉那家伙,每日清晨练完功后一身汗味,不洗澡也不换衣服,就跟和老爷去商铺了,你说老爷都不嫌弃他吗?”
“你啊!平日里李冉待你多好,有点好吃的都留给你,你却背地里说人家。”
见莞月嘟着嘴不再说话了,看样子像是在反思自己。初尘无奈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再次看向戏台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台上的莫先生彼时,好像也在看着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