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了,她……居然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最屈辱的时候,是这张脸,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他告诉自己,岐山那么多学子,他是最好的!要不然神女怎会把花抛给他呢?
最烦躁的时候,只有她,能让他平静下来,那仅仅的一面之缘,他可以想象出一百种的后续来。
神女与才子的神话故事,是他最喜欢读的。
……
这张脸,这个人,他只见过一次。
二十多年后,当他再见,不但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那曾经的悸动顿时就苏醒了,强烈而清楚,有增而无减!
“丞相大人?”杜氏皱眉。
“你……”温禄的声音极为干涩,“你是何人?怎会在这里?”
“噗!”见他发了半天的呆竟说了这句话出来,跟在杜氏身边的两个宫女儿都笑了。
温禄:“何以发笑?”
这话有什么好笑的吗?
“丞相大人,国夫人不过换了件衣裳,您就连自己的夫人都不认得了吗?”紫穗问。
“什么?”温禄脸色大变,“夫人?”
“她就是皇后娘娘的母亲啊,难道不是您的夫人?”紫穗见他的表情,着实觉得奇怪。
“皇后的母亲……难道……你是……杜氏?”温禄觉得,这世上,没什么比这更荒谬的了。
杜氏跟紫穗说:“我与丞相已经多年未见,人老了,丞相认不出来了,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们带着白狼先回去,我有几句话跟丞相说。”
紫穗点头,和另外两个宫女一起带着白狼走了。
人走后,杜氏淡淡说:“温丞相,之前听凰儿说,你不认得我,没想到是真的。”
“不是……不是……”温禄的舌头不停使唤似的,“不是这样的……”
“丞相是读书人,礼义廉耻总应该懂得一些!”杜氏的眼神和语气渐渐凌厉起来,“我不是你的仇人!当年是我和我爹帮你父亲治病,结下了这门亲!
你若不愿意,你回去跟你父母说,退了呀!
你又不说!临到成亲前才反悔!新婚之夜跑了!丢下我一人。
那些年,我尽心尽力照顾你的双亲,凰儿出生后,你也未曾尽过一日做父亲的责任!
如今凰儿好容易有个好归宿,你还想把你另一个女儿送进宫来,分她的宠?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呢?”
也是怪了,温凰骂他的时候,温禄一点不知道羞耻。
她娘这番话,温禄却满脸通红,憋了半天,蹦出这样一句话:“在甲午年,就是你十五岁那年,你是不是去过岐山?”
杜氏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记得呢?那年,是我们定亲的第二年。我特地去看你,花车之上,还抛给你一束花。后来去书院门口等了许久,你却拒而不见。”
“拒而不见?”温禄突然想起来,那天他被姚珂打个半死,住在医馆里。
第二日回去听说有个女子等了他许久,因着尧国的民风比较开放,那时有不少岐山当地的女子趁着他外出,给他传信传情,更何况那天是庙会,这样的情况更多。所以他丝毫没放在心上……